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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也說服不了父母。
“你這傻孩子知道啥?你覺得自己是自然而然喜歡上他的,誰知道……唉。”
許辰川只能說:“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跟你爸猜過你的取向,也做好了準備,只是見你一直不攤牌,就以為你沒還遇上合適的人。”舒穎麗用力搓著碗沿,“原來你都瞞我們這麼久了。”
“媽……”許辰川聽出了她語聲中的傷感,“我那時候是以為跟他成不了了。”
“那現在怎麼又能成了呢?”舒穎麗斜乜他。
許辰川低下頭:“就是能。”
舒穎麗嘆了口氣:“你大了,又一直一個人在外面,我們早就管不了你了。但你喜歡上這麼一個……身體又是那樣,聽你爸說性格也不怎麼樣。我也不想問你到底喜歡他哪一點,反正小年輕談戀愛從來不帶腦子。我只問你,以後的事考慮過嗎?”
許辰川正要開口,舒穎麗已經數了起來:“每天和他在一個屋簷下共處,各種不方便的事情都要你照顧他,你們還是同事,互動起來難保不會露餡,萬一哪天被所有人知道了,到時面對的情況你根本想象不出。”
“我考慮過的。”許辰川說。
舒穎麗苦笑了一聲,意思不言而喻。
“我真的考慮過,”許辰川有點急了,“就算沒有完全考慮到,以後冒出更多的困難,我也會為自己的決定負責。媽,我知道你是關心我,可是白祁他真的為我變了很多,等你多瞭解他一些就不會阻攔了——”
“阻攔?”舒穎麗沒精打采地搖搖頭,“我才不會做那麼無聊又沒品的事呢。說到底,最後吃苦的也是你自己,我跟你爸除了看著心疼也做不了別的。”
她衝了衝手,轉身就走:“碗歸你洗了。”
許辰川看著她的背影,有些黯然。
“他是這麼說的?”沈冀嘴角帶著點笑。
“是啊,還說什麼會對自己的決定負責——好像他負得起似的。”許國齊連連搖頭。
沈冀低著頭站在窗臺邊,手中花灑一小點一小點地噴著水。
以前程容對花粉過敏,這個家裡只有各種觀葉植物,放眼望去一片深深淺淺的綠。如今這裡的顏色漸漸豐富了起來,雖然已經是暮秋,仍舊有幾株花朵鮮豔地開著。沈冀神情專注地澆著月季,口中說:“既然他自己想好了,你們也不用操心了。”
許國齊坐在桌旁,露出了一絲自嘲的神色:“做家長的,就算說著不操心,哪裡能真的做到。”
沈冀從月季換到吊蘭,突然說:“那時候我爸媽也怪我給自己找罪受,好幾年都沒讓我帶程容進家門。”
許國齊臉上一僵,頓時後悔了,倉促地岔開話頭:“這盆是什麼?”
“銀邊吊蘭。”沈冀回頭對他笑了笑,“阿齊你還記得我爸把程容打進醫院的事嗎?我當時如果沒有那麼倔,被他們多罵幾次,說不定就跟程容分了,現在也不知道會過什麼日子。”
許國齊看見他那抹跟程容如出一轍的笑意,愣神了好一會兒,沈冀卻又轉了回去。
許國齊對著他的後腦勺不自在地說:“我不會打人的。”
年輕時的許國齊沒少在私底下罵過沈冀那個蠻力的爹,如今自個兒當爹了,當然不會忍受自己變成那種家長。
“我知道你不會。”沈冀當即說。
他走了兩步:“哦,這盆仙人掌養了好多年了。”
“嗯……好像是。”
仙人掌不怎麼需要澆水,沈冀蹲下身仔細擦了擦盆沿上的積灰:“這兩天我澆花的時候,腦子裡一直在想一句話。”他清清嗓子,“‘庭有枇杷樹,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蓋矣。’”
許國齊心頭像有鈍刀子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