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殺心難耐(第4/5 頁)
小心挪動,不敢甩開腳步,更不敢攀上牆頭,唯恐召開鬼神注目。積善堂誠非幽冥地府,卻真有一條小縫。
他繞開大門,到了那處縫隙前。臨到頭,卻踟躕得很。劉巧婆可不是簡單的人牙子,而是能量廣及南洋,成為鬼王坐上賓客的狠人。
其巢穴不是地獄,何嘗不勝似地獄呢?
他怕得很,尾巴都夾在屁縫裡打抖,若非已是死人,恐怕心肝都要跳出胸膛口了。
況且,道長真的在裡面麼?或許,只是自個兒胡思亂想。
黃尾附耳聽了又聽,儘管縫隙裡面一片死寂。
喵~
他愕然抬頭。
幾隻貓兒在牆頭或坐或臥,垂下尾巴,眼睛幽幽,似在嫌棄他為何總是婆媽。
黃尾垮了臉,把腦袋頂過去,化作煙氣,用力一鑽。
初極狹,才通鬼,復鑽二尺有餘……
已過霜降,氣溫漸低,沒想高牆之內竟比外頭氣更冷霧更重。
黃尾才把腦袋塞過來,不由一個激靈,望見前頭數步又是一堵高牆,自個兒正在一條甬道內,周遭幾乎沒過腦袋的是深積的霧氣,而在旁邊——
是一雙死死盯著他的眼睛。
…………
渾身黃毛乍立。
黃尾當即駭得要逃,可獨獨一個腦袋如何使力,沒待哀嚎,身子已整個滑進甬道。
完了!
他驚恐回顧。
卻覺不對。
那人竟對他的動作無有絲毫反應。
定神一看。
哪裡是個人,只是一顆孤零零的頭顱而已。
頭顱?!
黃尾的臉兒差點白了,他確是鬼,見了許多死人,也用種種厲像嚇過不少人,但他的膽子從來不算大。
尤其在此時,尤其在此地。
黃尾四足並用倉惶後退,脊背撞上堅牆,腦袋卻磕到某種相較柔軟之物,下意識側目看去,一雙繡鞋輕輕貼住臉頰。
僵硬緩緩抬頭。
一個姿容秀麗的女子高高貼住牆面,一截晚桂穿眼透顱將她釘在牆上,腳尖微微晃動,血液自桂枝流淌,將淺黃桂子染得鮮紅欲滴。
他駭得張嘴欲呼,卻猛然醒悟,死死捂住了嘴,慌張起身,踉蹌十數步,忽被絆倒,跌入庭院。
吃痛支身回望,見石階上擺著一副衣裳,靴、袴、衫、袍、巾……俱全,但四肢皆空癟,唯衫袍尚鼓囊,領子、袖口有黑氣縷縷洩出。
黃尾木然起身,環顧庭院。
庭院深深,霜霧堆砌,桂子寥寥,月光越過高牆灑然。
除此之外。
唯殘軀浸入血泊,那是人被殺死留下的屍體。
只斷肢散逸黑氣,那是鬼被殺死留下的餘氣。
它們遍佈各處,叫黃尾牙齒不住打顫,沒由來狂奔起來,可幾乎每十餘步……
死人。
死鬼。
死鬼。
死人。
不住地以各種姿態出現在他的眼前。
他仍舊緊緊捂住嘴,其實他大可放聲大叫,高高的院牆的確有特殊的構造,足夠隔絕他的呼喊。而高牆之內,已沒人能夠聽見了。
直到到了一間大堂屋前,他才稍稍定神,想到此情此景,難道最不該害怕的,不就是自己麼?
他不由罵了句娘,也不敢真的出聲。縮頭縮腦窺探,眼前的堂屋房門緊閉,雖聽不著聲響,卻見著房門窗紗上透著明亮的光。
聽說,近些日子,劉巧婆一直在酒樓訂購大量美酒佳餚。
想必屋中又是盛宴一場。
醇醇的酒氣與濃濃的肉香不住透窗襲人。
以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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