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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衡覺得有些東西被這鐘聲敲散了。
理性的判斷,計較的得失,成年人的運籌與顧慮,回溯,預想,恐懼與不安,委屈與糾纏。
他的每一步是惶恐的,他怕重蹈覆轍,也怕得不償失,他沒有資本可供浪費了。可是當他轉過身來,抬眼看著面前的周維輕,好像作為人的邏輯思考就倏然退散了,只剩下一種動物本能。
十幾年前他只望了一眼周維輕,就受本能驅使不明不白地朝他走了無數步。
十幾年後他再次打量周維輕,無論有什麼桎梏,本能依舊推動著他向前。
你看,周維輕,勇敢的依舊是我。
喻衡握住周維輕的領帶往下一拽,周維輕的頭不得不低下來,於是喻衡能夠輕而易舉地咬住他的雙唇。
接下來一切變得順理成章,周維輕反應很快,回應得也異常兇猛。他們之間接過太多的吻,青澀的,溫和的,狂熱的,對彼此的動作熟悉無比。但似乎又與之前的有所不同,喻衡放任著周維輕的舌尖肆意橫行,他覺得自己體內的細胞在燃燒。
唇齒分離時,兩個人都呼吸沉重,喻衡端詳著周維輕暗沉的視線,喘著氣說:「周維輕,你也就這點能耐。」
第36章 無論何時
周維輕沒對這句話有太大反應,只是專心自己的動作,重新貼合上來,鼻尖蹭著喻衡的面部輪廓,然後一寸一寸下移。
那雙矜貴的手也沒停,雖然被鉗住領帶的是他,但不影響他的手指鑽進喻衡衣服下擺,硬質的t恤布料遮住了細微動作,只能從凸起的部分判斷裡面的手指正逐步向上攀升。
門外的聲響還沒停,幾個人交談著要如何順利把這口鐘運走。
喻衡始料未及,咬牙切齒道:「周維輕,門沒鎖,你又發什麼瘋?」
周維輕表情異常平淡,跟他剛才在臺上演出時如出一轍,光看他那張臉完全想像不到他的手指是如何放肆和狠戾。
「別擔心,」他的聲調聽起來也是冷淡的,只是呼吸深重了些,「我就這點能耐,鬧不出什麼動靜。」
喻衡覺得自己是被掐住七寸的蛇,後背抵在桌子邊緣,沒有掙脫的餘地。
大意了。他想。
周維輕這雙手太過熟能生巧,對一切能操縱的事物都如魚得水。他記譜子也快,幾頁的鋼琴譜兩三個時辰下來便能彈奏得流暢如水,而自己這具軀幹是他彈了十幾年的譜子,哪裡是重音,哪裡該停頓,他實在滾瓜爛熟,閉著眼也能順暢無阻。
「周維輕」說這句話的時候喻衡已經沒太多底氣,「你差不多得了。」
突然傳來兩下清脆的敲門聲,不知是誰叫了聲「輕哥」。
喻衡身體一震,慌忙隔著衣服抓住周維輕的手。
但周維輕對這一切不以為意,他垂著眼睫,看起來頗為無辜,似乎作亂的人並不是他。
「化妝師,」他很冷靜地陳述,「我沒開口前不會進來的。」
「你鬆手。」喻衡聲音在顫抖。
「跟我回家吧,喻衡,」周維輕啄了一下喻衡的鼻尖,「好嗎?」
「你在威脅我嗎?」喻衡覺得自己快要被蒸發,心跳完全過速,一下一下,只隔著薄薄一層肌膚,傳遞到周維輕掌心上。
「沒有,我哪裡敢,」周維輕嘴角又勾起來,「我是在認真請求。」
小方在樓底抽了兩根煙,把第二個菸頭摁滅後,伸長了脖子往門口打量,依舊沒看見自己等的人影。
他有點急,時間已經不早了,廖昭今天反覆強調不能遲到。
正當他來回踱步思考要不要上去催催時,周維輕跟喻衡終於出來了,只是喻衡看起來滿臉不悅,步伐很大,與周維輕維持著兩米的距離。而周維輕也無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