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脂美錦的寒寢中,孤寂的數著上面的朵朵團花怔怔出神。
絢爛華美的錦被失去一人的溫暖,連取暖也變得吃力起來。宮深殿冷,昇平手腳總是冷冰冰的,如同墮入如冰深井難以溫熱全身。她伸出蒼白的手指在光滑錦被上的花瓣清掃,花瓣紅豔似火卻再不是她最心儀的顏色。這縷豔紅猶如冊封元妃那日禮服的濃重色彩,帶著他給的無限寵愛一同披在她的肩頭。這寵愛來的快,去的更快,眨眼間,他已不再是她的。
忽地心底劇烈疼痛,模糊間又覺得淚盈眼眶。
昇平淒冷的笑,硬生生將自己眼底的淚頓回眼底,她無聲的閉上雙眼,在心中無息的微笑。笑自己痴傻,笑自己無知,笑自己居然還會相信君王有專情。她仰起臉,臉上的笑意慢慢擴大,繼而噎住喉嚨,劇烈的咳嗽起來。
不知不覺中,她已近二十七歲,從十五歲及笄,至此已虛度十二載春秋。歲月在宮傾宮殺中靜逝,不覺已過經年。還需要在這座宮闕里掙扎多久,才能盼來一日平安安穩?
她不知道。她更不知道,究竟何時她才真的能做到心若死灰。
李世民負手由殿門而入,同歡悄悄下跪被他以手勢阻攔。棲鳳宮眾宮人早已習慣皇上在殿門口如此凝望元妃,所有人靜靜的退去,留寂靜給他們。
那日爭吵後,他與她負氣而散。李世民曾經幾次佇足在棲鳳宮外直至深夜也不肯離去,他靜靜看著窗子上升平的落寞身影出神,直至棲鳳殿內宮燈吹滅才默然回身。
他從不入內與她爭辯也不解釋為何自己不肯離去,只有身後一干內侍焦急的陪同皇上守候在此,再無聲嘆息隨著皇上離開。
今天,心中太過想念昇平的李世民終耐不得冷戰,整個人殷勤切切的闖進來,正迎上升平一臉漠然的望著他,原本凝結在心中的諸多相思,也變成因憤怒發出厲聲質問:“你為何不肯接受朕的旨意?”
在諸多朝臣的逼壓下,李世民不得不做給天下人看。他與韋氏繪畫,所想是昇平為他研磨的那個獨處生辰。陰氏肖似昇平的雙眸讓他總會忘記自己身處何地。還有那個楊氏,只因一個姓氏也讓他倍感親切。
只是李世民如今必須召幸長孫無垢。對所有女子的留戀他心底都少有愧疚,因知她們根本無法蓋過昇平的一切,唯獨長孫無垢不同。
長孫無垢是正妻,是大唐母儀天下的皇后,她身下的寶座是昇平最為介意的許諾和保靠。他寵幸了長孫無垢意味著昇平從此再沒有希望可以期冀。
懂得昇平的他在召幸皇后之前,先授予元妃最崇高的榮耀:賜修繕楊氏皇陵,並親手題匾“嚴慈恩在”。他已經願尊她的父皇母后為自己的,難道她還不明白他的真切心意?
昇平悲哀憐憫的看著李世民因憤怒扭曲了面容,淡淡的向前欠身施禮,並不帶有一絲笑容:“臣妾謝皇上賜修楊氏祖陵。”
此時李世民身上明黃色的龍袍分外刺目,她根本不想迎視,也無力迎視。這種無尚榮耀只有皇上給的起,只是他忘記了,這份榮耀她根本承受不得。
李世民俯身靠近昇平:“朕做這些都是為了阿鸞,為何你還不懂朕的心?”
昇平抬起視線與他炙熱目光對視,漠然反問:“皇上難道不是為了要寵幸昭陽宮,才出此策安撫臣妾情緒的嗎?”
一針見血,她犀利的指出他隱藏的平衡,使得李世民顏面全無。
所謂盛世恩寵是明知來日需刺一刀在她心頭卻先施捨的金瘡藥。為何他篤定她已經被情愛迷濛了雙眼,根本看不出來呢?
李世民確實有些惱羞成怒了,他頓時站起,半晌才冷冷笑了:“元妃,朕賜予的賞賜,後宮沒有妃嬪不感激涕零,唯獨你,從不在意朕!”
昇平覺得自己又看不清眼前這個曾許了她一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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