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十八,只有香如故 5(第1/2 頁)
“無恥小人,休得在此胡言亂語,挑撥離間。你父曾經愛民如子,不過是天下未取時的欺騙手段,你等不及地坐上龍簟金椅,敗德昏庸,驕奢淫逸,如此行徑,竟妄想要與三公子相提……”楊傑亮的駁斥被上司抬手製止。
嶽霖看向鍾子儀,喜怒不辨:“天下為先,恤民疾苦,君之本份;保家為民,身先士卒,將之本份。我岳氏將門,但管自家忠肝義膽,行止端嚴,其他,自有天日昭昭,史筆如刀。”
話鋒一轉,語意陡然透出幾分銳利:“我此次前來,是與閣下商談歸還你部擄走的老弱婦孺。”
“天日昭昭,你爹踏著我義父的屍骸,從正四品升至少保,樞密副使,開國公,最終得了個飛鳥盡弓箭藏,趙構偏安成功便遭橫死的結局,哈哈,好,好一個天日昭昭。”鍾子儀拍掌大笑,神情怨毒而譏諷。
楊傑亮勃然怒道:“你義父楊么算個屁,嶽帥守襄漢,救淮西,收復襄陽六郡,商虢兩州,數次重創金兀朮主力,戰功卓著,當世豪傑,千古流芳。”
挾震主之威,引禍,戴無賞之功,招災。父帥兼濟世救民之志,正合奇勝之才,卻怎奈生不逢時。運也?命也?
嶽霖的臉色微微泛白,視線落在窗前枝幹虯扎的老梅,寒風凜冽,它卻怒放冰雪,明春縱然零落成泥,亦一身清正,香透人間。
哀涼的眼神漸漸化為沉靜,不爭不辯,淡聲問道:“小還莊的人,閣下打算如何歸還?”
鍾子儀緊盯著嶽霖,眼中飛出無數把小刀,端正的五官,因嫉恨而微微扭曲:他爹精忠報國,我父救民水火,憑甚,他岳氏得萬眾景仰,我鍾氏卻為人厭棄?
都曾在高處閃耀,為何,他手握萬金,可以高潔到兩袖清風,自己卻無法拒絕美色與享樂?都曾經跌落谷底,為何,他恬靜寬厚,自己卻心藏刀劍萬千,連最近的親衛也要提防?
“全是些只會吃飯的無用之輩,三公子何必如此斤斤計較?”放出的毒劍遇上無形的虛空,他咬牙半晌,開始油頭滑腦地耍花腔。
嶽霖不與他論理,直接丟擲條件:“釋放人質,放你歸山,否則,楊兄弟自有法子。”語速疾緩適度,似乎超然,卻隱隱夾帶著寒意。
言罷,起身,袍袖一拂,頭也不回地向大門行去。
楊傑亮會意地笑,露出森森白牙:“每日但請閣下嚐嚐我的錯骨分筋術如何?”
鍾子儀的臉,如同剛被人扇過一巴掌般難看,張了張嘴,卻什麼也說不出來。正在沮喪憤怒之際,嶽霖忽然留步,問:“你人手有限卻兵分兩路,以致為我所俘,如今可悔?”
鍾子儀怔愣一息,暗忖:莫非還有人同時襲擊了小還莊,所為何來?心思轉動間,陰沉沉地笑:“若非如此,怎能引你出得湖州城?”
“我將計就計,來了,你待如何?”溫潤有禮的男子出乎意料地鋒芒畢露,揚起雙眉,挑釁。
鍾子儀既惱怒又錯愕,然,他為魚肉,面對刀俎無計可施,只得發狠:“嶽三,有本事放了我,你我再鬥。”
“一言為定,明日交換人質,今後,不得傷害無辜。”嶽霖達成協議,不作任何停留,抬腳便揚長而去。
出得審訊室,便見陳少歧迎將上來,輪廓分明的臉上,難得的嚴肅和慎重:“如何?”
“從鍾子儀的性情和智識上看,他駕馭不了那樣的高手。”嶽霖搖頭。他到小還莊的目的,除去救人,還存著查詢刺客線索的心思。
陳少歧表示懷疑:“楊兄弟可是親眼見到那廝的部下與刺客一路,或許,鍾氏對他有恩?”
“我亦如此想過,是以才假意離開,再突然問話,他不曾防備,第一反應是毫不知情,接著試圖掩飾,然後我故意挑釁,他若有絕頂高手可用,絕不會如此應對。”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