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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婆一怔,猶豫幾分,在萬安點頭時,她才敢開口,「前朝未滅的時候,雲苓白念是京城最紅的雙角兒。老婆子一生做盡齷蹉事,唯一發了次善心便是收養了兩個孤兒,想著養一雙兒女將來為老婆子送終。」
「後來我沾了賭欠下巨債,他們兩個不知從哪裡學了唱戲。兩人都生得極好,雲苓男生女相,白念女生男相,便在街頭賣藝替我還債。」
「女扮男,男扮女,這樣新奇的雙角兒很快便火了起來。」
「積下錢財後,我就開了花樓,那時候是憑著他倆做到了燕京最大的一家,達官貴人最愛看的也是他們的戲。」
「大人以前是伶人?」封七問。
「是,」鍾婆點頭,「他生得太好了,花樓裡的姑娘沒有人比他長得好,偏生也是因為那張臉,生出禍事。」
「璟王殿下瞧上他,強迫他做男寵,可那時雲苓早與念念互生情愫,自然不肯。璟王得了訊息,為了逼迫他,餵念念吃了毒藥。」說起璟王的時候,鍾婆眼中還有恨意。
「那藥是劇毒,服用的人日日夜夜受萬蟲噬心之痛,不得安生。念念常常疼得打滾,用頭撞牆,不過幾日就遍體鱗傷。」
「只有吸食一種煙,才能稍稍減輕疼痛。」
「但那東西極其昂貴,又讓人上癮,吸食了它身子也會日漸受侵害。」
封七想起封昀時常帶著一根翡翠菸袋,他也會在夜深人靜地時候吸。
大人也很痛苦吧。
白唸的死,即便是這麼多年了,在他心中依舊沒有緩解,反而加重。
所以他靠著吸食那煙來緩解疼痛。
「為了求解藥,雲苓本來打算向璟王服軟。只是念念生來性烈,不忍他遭人輕賤,登上雲樓躍了下去。」
「後來雲苓失蹤了,帶著白唸的屍體不知去向,」鍾婆抬手揩眼角淚花,「再見到他的時候,他就已經是東廠的提督了。」
封七垂眸看著自己的手,抿了抿唇。
原來她是白唸的替身啊。
她忽然彎眸笑起來。
真好。
她能讓大人在疲累的時候偶爾高興那麼一會兒。
「萬安,我以後叫封唸吧,不叫小七了。」封七轉向萬安。
萬安愣住,「為什麼?」
「我不知道自己是誰,既然我長得像白念,你們就當我是白念。但我也想成為大人,所以我還是姓封。」封七笑著道,「我是他們兩個人。」
鍾婆搖頭,「傻姑娘,人有成為自己。」
「不,婆婆,成為自己太累了,我的開始是大人給我的,雲苓白念不在了,但還有我,」封七道,「別人可以忘記,我不能忘。」
「這是我活著的理由。」
「婆婆,你還記得他們唱得什麼戲麼?」她將頭髮散了下來,「我能扮女子也能扮男子,你能教我嗎?」
鍾婆和萬安怔怔地看著她。
「好,我教你。」
鍾婆眼眶紅了,伸手將封七攬進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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冊封后位的第二日,清晨一早,百官們就收拾得整整齊齊在太和殿內候著,等著新帝登基後的第一次正式早朝。
從天還麻麻亮到日頭徹底升起來,已經錯過接近一個時辰,新帝還遲遲未現。
百官們等得無聊,只得互相攀談打發時間。
御史大夫王淵走近左仲纓,悄咪咪道,「老夫就知道你這老狐狸精早就棄暗投明選好下家了,左大人慧眼識珠啊。」
他咬了咬牙,心裡嫉妒。這左狐狸還收了個好徒弟呢,如今阮雲可是新帝的大舅子。新帝如此疼寵皇后娘娘,又怎麼會不給大舅子顏面。
這老狐狸真是賺大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