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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兄說得在理。」程方南笑著頷首。
阮呦見兄長說他,嘴角微微翹起,在阮雲的手心上揪了一下,阮雲低頭看她,就見她抿唇笑,露出兩個梨渦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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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惜還在發低燒,眼皮沉重,這些天只是偶爾迷迷糊糊醒一兩次,醒來的時候目光呆滯,連阮呦喚他,他也不應。
「惜兒乖,張口喝藥。」阮呦摸摸他的額頭,這會他正醒著,原本烏溜溜的眼睛無神地盯著她,眸子轉也不轉一下,肉嘟嘟的臉變得削瘦,臉頰兩側凹陷下去,阮呦看得心疼,用小勺子細心地餵藥。
「呦呦,我來做吧,你去給阿奴餵藥吧。」鄭氏接過她手上的藥細聲道。
阮惜高燒退了下來,人也還活著,她的心神就穩了大半。
「這幾日辛苦你了。」她慚愧不安地搓搓手,阮惜生病高燒不退的時候她完全慌了神,擔心他夭折,只覺天快塌下來了,每日都只守著阮惜,不吃不喝的。
沒有心思做其它事,這些天都是阮呦上下操勞著。
「二嬸,沒事的。」阮呦抿著唇笑。臉頰上浮現出淺淺的梨渦來。
金紅色的艷陽灑下,如同春日綻放的雛菊,恬淡安然。
程方南一早就注意到手推車上躺著的少年,簡陋的麻衣蘊袍也難掩他身上出塵的貴氣。
男人面容清冷,眉眼狹長,漆黑如墨的眼眸瞟過來,令人心顫,他看不透裡面的情緒,只覺異常危險。
如同一頭蟄伏的野獸,冷漠嗜血,隨時能咬斷人的喉嚨。
「阿奴哥哥。」少女甜軟的嗓音拉回程方南的思緒,他猛得回過神,方才覺得竟被人一個眼神唬住,有些丟人。
阮呦步履歡快地朝著那個男人過去,男人淡漠疏離的眸色散了些,就連眉心的桀驁也收斂幾分。
程方南眼底閃過一抹妒色,狠狠地攥著拳頭。
他覷了覷眼睛,神色陰沉。
遲早,他會將那小賤人狠狠懲治一番,到時候才讓她在身下哭著求饒。
這樣想著,他心情才好一些,他不急,人遲早是他的。
陸長寅沒有錯過他眸色中一閃而過的狠戾,他舔了舔唇,垂眸喝著阮呦喂過來的藥。
阮家怎麼也沒想到他們竟然追上了同村人,鳳陽村和鄰近兩個村莊的大部隊就在前面百米處,還有些其它村子的人。
聽程方南說,是因為他們前段時間在這條路上的人遭遇另一批流民的衝擊,那些人顯然是餓瘋了,操著木棍和刀就橫衝直撞,打砸搶掠,混亂中死傷無數。
沒了糧食,他們趕路的速度被迫慢下來,加上而很多人的糧食被搶走,只能去搶其它人的,路上處處暗藏危機,他們只得更加小心謹慎。
阮爺爺沒想到他們這些走得早的人竟然遭遇了這一茬,心裡不知道是個什麼滋味,有些酸澀又有些劫後餘生的慶幸。
他們沒碰上,也算因禍得福了。
程方南又說起上水村被屠的事,阮家人皆是一陣後怕,又生出一股急迫感,他們得加快腳程趕路,否則被追兵追上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程方南坐在他身旁,含笑道,「阮爺爺,晚輩知曉您們一家跟里正之間有些矛盾,但您也知道,逃荒路上只有靠村裡人團結互助才能多幾分生存的機會,晚輩能在里正面前說上幾句話,到時候替你們說說話,讓里正同意將您一家人都帶上。」
「當真?」阮爺爺神色激動起來,滿臉感激,「有勞方南幫忙說項了。」
里正確實很信服程方南,有他說項,里正也會考慮帶上他們。
程方南瞥了陸長寅一眼,含笑道,「這是晚輩應該的,只是……」他猶豫了幾分,朝著阮爺爺有些歉意地笑了笑,似不好意思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