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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眼氤氳出一層朦朧水汽，凌嘉卉眨了眨眼，唯恐她掉下來。

凌夫人給丈夫夾了一塊雞肉，轉頭看著女兒光在那裡埋頭扒飯，每次挑一筷子還掉半筷子下來，頓時有些哭笑不得，&ldo;你這丫頭做什麼怪？照你這速度莫不是要明天早上才能吃完？&rdo;

凌嘉卉也低頭向碗裡看了看，有些窘，只得掩飾的咳了一聲，&ldo;中午用得太油膩了，沒什麼胃口。&rdo;

凌夫人搖了搖頭，隔著餐桌遙遙點了她一下，一邊起來親自給她盛了碗粥，還道，&ldo;你還小，別跟你爹學著，小小年紀就去應酬，吃壞了肚子看是誰難受！&rdo;

嘴上不留情，凌嘉卉低眉垂眼乖乖受了，凌夫人看她態度良好，滿意的住了口。

凌嘉卉不敢抬頭，怕被人發現她已經沾在睫毛上的淚珠。

用完膳，她已經回復如常，笑著陪爹孃聊了一會兒，藉口還有功課回了院子。

她提了盞八角宮燈，據說是老藝人的手藝，做工甚佳，今夜的月亮不怎麼圓，月光也不夠亮，凌嘉卉循著燈光小心而走。

到了她的院子門口，凌嘉卉腳步頓住，跟著她回來的丫頭愣了一下，小心翼翼喚了一聲，&ldo;小姐？&rdo;

凌嘉卉沒說話，她轉身向東南方向看去，那是關雎院，凌宅最大的院子，燈火通明，她的爹孃在那裡。

因為怕她回來冷，凌夫人硬是讓她披了件新做的斗篷。

凌嘉卉伸手摸上斗篷，沾了夜間的寒氣，可她覺得上面彷彿還殘留著凌夫人手上的溫度。

&ldo;以後，都是你的了。&rdo;

啪──

八角宮燈掉在地上，丫鬟連忙去撿，裡面的燈光已經滅了，丫鬟提在手裡，&ldo;小姐當心。&rdo;

索性已經是在院子門口，裡面的人聽到動靜會來接。

小姐點了點頭，邁步向前，丫鬟看的一愣，想讓她等等，卻聽到前面小姐彷彿說了什麼，聲音輕忽，聽不真切。

彷彿間聽到是什麼錯了。

小丫鬟打來個哆嗦，難道是她侍候的不周？

……

與此同時，關雎院，凌夫人又拿起下午凌嘉卉看到的那塊布料在做針線，她準備給丈夫做一件外袍。

&ldo;嘶──&rdo;

凌夫人忽然吃痛叫了一聲，正在看書的凌培玉連忙放下書，神色緊張，&ldo;怎麼了？&rdo;

他走過來抓住凌夫人的手不讓她躲，燈光下白皙的指尖滲出鮮紅的血珠，&ldo;怎麼傷到了，&rdo;他看了一眼凌夫人腿上的未成形的布料，直接道，&ldo;不準做了，府裡養著繡娘不是讓她們吃乾飯的。&rdo;

凌夫人嗔了他一眼，繡娘做的和她親手做的能一樣嗎，&ldo;只是一時恍惚而已，不礙事。&rdo;

&ldo;說來也奇怪，我剛才有一會心神不知道跑到了哪裡去，疏忽之下，才傷了手。&rdo;

&ldo;可能是你最近操持府裡太勞累了，&rdo;凌培玉張口就來，&ldo;明日請大夫過府看看，府裡的事你也可以交給嘉卉，她大了該為你分憂。&rdo;

凌夫人立時翻了個白眼，不年不節的，府里人也簡單，有什麼可忙的。

第61章 民國糟粕（九）

謝婉這一年來陸陸續續收到許多容二爺送來的東西, 其中以書籍為多，看得出來是下了大力氣的。

有一些明顯是從國外尋來的, 國內的相關技術並不發達。

書房裡，謝婉點了支香，這香也是容二爺送來的，靜心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