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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笑白從來不和雲邊提她的親生父親,雲邊小時候看到別人有爸爸羨慕得不行,會纏著母親問有關父親的行蹤,雲笑白平日裡是一個脾氣很溫和的人,但一旦涉及雲邊的生父,她就會變得暴躁,雲邊對父親的好奇次次遭到母親的呵斥,甚至有次把母親惹毛動手打了她,後來她就學乖了,不再過問。
親戚有閒言碎語,但版本眾多,有人說他死了,有人說他到國外去了,最可信的版本是,雲邊還在母親肚子裡的時候,母親發現了父親的外遇,不顧外人和稀泥式的勸和不勸分,母親執意離婚,可腹中孩子已經足月,只能生下來。
生下她以後,母親讓她跟著自己姓,強勢拒絕前夫的探視和撫養費,久而久之,雙方就徹底失去了聯絡。
這種決絕的方式,確實是雲笑白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風格。
但事實真的如此嗎?
自從邊聞出現,雲邊變得有些不太確定了。
她名字裡的那個「邊」,未免過於微妙。
二樓。
邊贏跟著邊聞走進書房,反腳踢上門。
隨著關門聲響起,邊聞壓抑著的火氣再也按捺不住,扭過頭罵道:「這種話誰教你的?!你阿姨和雲邊從今以後就是我們的家人,你認也好,不認也好,都是無法改變的事實,你下次再敢對她們這麼說話試試看,就給我滾出去。」
邊贏眼睛也不抬,從褲袋裡摸出一包煙來,抽了一跟叼到嘴裡,又從另外一隻褲袋裡摸出打火機點了火,頭低下去,湊近打火機。
火苗跳躍的光舔亮菸頭。
煙霧上騰,淡淡菸草味裡,邊聞的怒氣陡然間偃旗息鼓。
他伸手奪過那根煙扔到地上,用鞋尖用力研磨幾下。
煙火熄滅。
邊聞嘆了口氣,口吻已經不自覺軟了下來:「你什麼時候學會的抽菸?」
他的兒子學會了抽菸,個頭也已經高出他不少,他太少關注他了,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邊贏從一個小男孩長成了男人的模樣。
「忘了。」邊贏說。
「以後別抽了。」邊聞頓一下,說,「想想你媽是怎麼走的。」
馮越是因為肺癌過世的。
她診斷出這個病以後,怕加重她的病情,邊聞把煙給戒了。
後來馮越離世,邊聞也沒再撿回抽菸的習慣,「抽菸有害健康」這句宣傳語耳熟能詳,邊聞從前不當回事,但當噩耗發生在自己或最親近的人身上,他不得不重新審視。
聽父親提到母親,邊贏沒忍住,一下笑了出來:「不挺好的嗎,我媽要是不得肺癌,你怎麼換老婆?」
邊聞已經忘了邊贏上一次好好跟自己說話是什麼時候,新舊家庭之間的平衡令他心力交瘁,他沉默了很久,說:「阿贏,你媽走了,我也很難過。但是人總得向前看的,我不可能一直沉浸在過去。」
邊贏發出一聲短促的嗤笑。
夫妻近20年,半年就向前看了,準確地說,是三個月就向前看了,馮越離世三個月,邊聞和雲笑白陷入熱戀,四個月,做出結婚的決定,六個月,把人娶進家門。
娶的還是前任。馮越這十八年被全盤否定,成了一場徹頭徹腦的笑話。
邊贏問道:「你把她照片弄哪去了?」
邊聞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麼?」
「玄關的照片,茶几上的照片,我媽的照片,還有我媽養的鈴蘭,所有有關我媽的東西,你們都扔哪裡去了?」邊贏的臉在昏暗的書房燈光裡顯出幾分壓抑至極的扭曲,他的聲音壓得極低,「連株鈴蘭都不放過,你老婆就連一株我媽養的花都容不下?」
「跟你阿姨無關,是我讓收的,這些東西你去問問李媽放到哪兒了,她肯定都好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