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郗沉岸的聲音很沉,這算是他在跟隨大玄之後,第一次反駁。也許神明不會在意,但也許……誰知道他所跟隨的,到底是位怎樣的神明呢?
大玄笑了一聲:「你是鬼身,當知曉生死無常,生非始死非終,喜生惡死不過是凡塵眾生的執妄,為何執於一世?」那雙目仍然是黑沉沉的不見分毫情緒,可他竟願意和郗沉岸談一談道了。
郗沉岸沉默不語。他在思考這樣的道是不是他所尋的,是不是正確的,是不是他該接受的。可他暫時還無法認可。
「你們做不了,就讓他們去做。」大玄結了話題。
「請讓我試一試。」郗沉岸沉心定意道,他似乎已決意要自己嘗試一番,可大玄卻沒有應。
「這不是你們的道。」大玄淡淡說道,「讓願意如此做的人去做。」
郗沉岸有些茫然。這算是一種愛護嗎?還是說只是將合適的棋子放在合適的位置上?
可是,如果說冀地的人因為尚在生死輪迴當中所以不需在意,那麼他們這些同樣未能跳脫出輪迴的修士又有哪裡值得另眼相待呢?
因為他們正在為神明做事?不,那些黃泉擺渡者,此時同樣在為神明做事,而且有那道契在,世間誰不可為他所用呢?
因為那群黃泉擺渡者更適合做這樣的事?不,他們只是為契所縛,並不當真用心,郗沉岸不願做便罷,但他若當真要做,必然會做得更好。
因為「這不是他們的道」,因為他們不會「願意」?可是,神明又何曾、何須在意?
郗沉岸想不明白,他因不明白而感到幽寒。
在大玄目中,他們與冀地之人的區別又在哪裡?
……
呂周也在困惑,他在困惑,為什麼冀地是這個樣子?冀地之外也是這個樣子嗎?
他想要見一見冀地外面的人,於是他開始向冀地邊境去。他從沒離開過冀地,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成功,但在經歷過了吃肉鋪中的事情之後,在見到那枚墨黑的判令之後,他實在不能繼續忍耐——他過去幾十年的人生認知都被顛覆了,怎麼能夠繼續忍受仍舊不明不白地待在這樣一個環境裡?
但很幸運,他沒有走太遠,只是在靠近邊境的路上,就遇到了一個來自冀地之外的人。
那是個巧合,他那天剛出城,準備前往下一座城鎮,就遇到了天上有神仙在打架。
碧藍天空上碰撞出絢爛的流光溢彩,底下的人卻沒有欣賞的心情,都在瘋狂地向著城鎮奔逃。
呂周瞧見一個少女嚇住了似的站在那裡不動,就拉著她一起跑到了牆根底下蹲著——這裡已經聚集了不少人。雖然神廟被拔除了,但守護各個城鎮的陣法還留著,陣法並非緊卡著牆籠罩,多多少少都會往城牆外餘出來一些。
在野外遇到這樣的事肯定不能指望人人都能順著城門進去,人們跑到牆根底下躲過去也就罷了。
或老或少、或著綢衣或著粗布,這些平日裡各分高低的人,此時都一致的停在牆根底下喘氣,各自抬頭看著天上絢爛的光影,疲憊中帶著一絲理所應當的麻木。
神仙們打架的動靜都大,遠遠就能瞧見,一般都來得及躲開。而且神仙們也不是特意挑有人的地方打,只是恰好途經而已,不用躲太久也就過去了。
呂周蹲在牆根底下急喘,雖然不是第一次經歷這種事,但這一不小心可能就沒命了。他緩過來後,才發現自己還抓著人家,連忙放手,不知是安慰自己還是安慰人家地絮叨幾句:「沒事了,沒事了,過會兒就好了。」
他再去看那個姑娘:「你同伴呢?你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嗎?下次記得跑,別在……你的眼睛怎麼回事?」
「謝謝你。」丁芹說道,「我是自己出來的,沒有同伴,這是我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