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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跪在船上,嘶啞著聲音,用幾乎聽不清楚的聲音,哭喊著:“快救她,快救她,求求你們快救她!”
我船上的工作人員馬上打120電話,打完後立即又通知岸上的工作人員。而採韻那條船的工作人員則從自己身的衣服撕下布條簡單扎住她的動脈後,馬上剗船回岸。
我們的船到岸上後,工作人員把採韻抱上岸,輕輕地放在地面上。
我幾乎是跪著用雙手撐著痛疼而僵硬的雙腳,一步一跌地爬到採韻身邊。
採韻的臉色已經非常蒼白,呼吸也很遊離,左手腕和白裙子上幾乎全是血,像朵朵泣血的社鵑花,但臉上卻分明帶著一絲笑容。
我緊緊地抱起她,把採韻的冰涼的臉貼在我的臉上,呼喊著她的名字,但她卻一動不動,而我已經是淚流滿面,泣不成聲。
救護車很快就到了,把她送往附近的醫院。
我跟著救護車來到醫院,一路上不停地用我都聽不清楚的嘶啞聲音,流著淚輕輕地喊著採韻的名字,但採韻卻一句話也聽不見。
醫院馬上把採韻送進急救室裡進行搶救。
當急救室的門“當”地一聲關上了,我的心也已離開我的軀體被留在了急救室裡。
我無力地一屁股坐倒在地板上,絕望地雙手抱住頭,淚水從眼眶洶湧而出,先是壓抑著地抽泣,爾後忍不住失聲痛哭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有人推了推我,我緩慢地抬起了頭,映進淚水模糊的眼簾的人,是醫院的護士。
這個小護士同情地告訴我,採韻經過緊急搶救後,已經搶救了過來,暫時渡過了危險期,現在要我去辦相關的住院手續。
她還告訴我,如果再遲十分鐘,就很可能搶救不回來了。
我頓時欣喜若狂,高興的淚水不由地湧出和舊的傷心的淚水交融在臉上,像是黃土高原縱橫的溝壑,我一輩子流的眼淚,可能也沒有今天多。
我拿了交費單,立即跑步到了收銀臺,掏出了錢包,卻發現裡面的現金已溼漉漉地粘在了一起,我拿出了信用卡給收費員。
交完了錢,我到特護病房等待他們推採韻過來的時候,狂打了十幾個噴嚏。
我這才發現全身衣服不但渾身是血,還溼漉漉的,而我的身體因為冷而渾身發抖。
我掏出電話想打給小畢,卻發現手機進水了,再也打不開機了。
這時候那個小護士剛好經過我身邊,我向她借了手機打了電話給小畢,小畢聽後大吃一驚,說立即趕過來。
採韻被送進了特護室,她還沒有醒,臉色還是那蒼白,白得像一朵在狂風中孤單地搖曳的西伯利亞百合,她的右手腕上還輸著血,左手腕被包紮了起來。
我坐在窗邊的椅子上,彷彿一個入定的老僧,安靜地看著採韻。
房間裡只有儀器的寂寞的嗡嗡聲,而窗外,已經華燈初上,黑沉沉的天空悲傷地看著人間的燈火闌珊。
當小畢送衣服來的時候,採韻還沒有醒過來。
小畢臨時在街上幫我買了一套的衣服,我到廁所去把溼了的衣服換了,一陣涼風吹來,我不禁又打了好幾個噴嚏。
小畢要和我一起陪採韻,我輕輕搖搖頭,讓他回去,我想一個人靜靜地守著採韻。
這時候我突然想起車還在麓湖,我讓小畢去幫我取回來,我跳下車的時候,連鎖匙都沒拔,也不知道車還在不在。
我把熱水瓶裡熱水倒進醫院發的臉盆,又到衛生間和了些冷水,然後坐在了採韻床邊,用小畢帶過來的毛巾蘸了熱水,輕輕地、慢慢地擦拭著採韻的臉和手。
看著採韻仍在昏迷中的那蒼白而憔悴的臉,我心裡不由的一酸。
半夜,已經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