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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明黎心中早已烙上父親的遺願，怎肯令後代改姓。勉強笑了笑，睜開眼睛道：&ldo;謝老爺好意，恕晚輩……不能答應。&rdo;

&ldo;你、你不知好歹!!&rdo;陳玉漢恨不得掐死他，怒氣沖沖摔門離去。

陳凝霜飲了人參湯，稍稍吃了些食物，恢復些許精氣神。爹孃既然答應了婚事，想必明日便能見到她的阿黎了。

想到範明黎，心中升起無盡的心疼與思念，輾轉反側，難以入眠。陳凝霜翻身坐起，換了衣裳溜出房門，悄聲向著柴房跑去。

已是濃深黑夜，家僕大多入夢酣睡，家中新安裝的電燈發出僵白光亮。快要路過父母房間時，陳凝霜更是放輕了腳步。

&ldo;哎……&rdo;沉重的嘆息透過門窗傳來。

陳凝霜大氣不敢出，縮到牆下。

&ldo;養的閨女，怎得這樣死心眼兒。&rdo;陳玉漢唉聲嘆氣。

陳母道：&ldo;今夜好歹是吃了些東西，那范家小子怎麼說?&rdo;

陳玉漢道：&ldo;小王八蛋不肯入贅!我能有什麼辦法。&rdo;他恨聲道：&ldo;當初就不該發善心讓他來做工!&rdo;

陳母默了一默，道：&ldo;許是報應吧……當年若不是你設計要來范家的寶地，范家也不會……哎。&rdo;

陳玉漢悵然失神，與陳母絮絮叨叨，回憶起十七年前的情景。

……

夜風送來草木清新苦澀的氣息，不知過了多久，談話聲消失了，陳氏夫婦陷入沉睡。

陳凝霜扶著磚牆，失魂落魄地站起身，踉踉蹌蹌找到範明黎。

&ldo;阿黎，阿黎……&rdo;陳凝霜拍響房門，喉嚨間有著壓抑不住的哭腔。

範明黎自昏沉中驚醒，輾轉挪到門邊，自門縫中看到自己心愛的姑娘流了滿臉的淚。

他心疼極了，勉強伸出半隻手，修長的五指被門夾褪了血色，音似月色溫柔：&ldo;乖，別哭，我在這兒。&rdo;

陳凝霜將臉埋他手中：&ldo;阿黎，帶我離開這兒吧。天涯海角我都跟你走。&rdo;

短短几日，小姑娘瘦了一圈，宛如一朵委頓伶仃的梔子。

範明黎勸道：&ldo;別說傻話。不要再與你爹孃鬧了，好好吃飯知道嗎。&rdo;

陳凝霜猛然抬頭：&ldo;別再提我爹!他也不是好人!&rdo;

範明黎只當她鬧情緒，溫聲道：&ldo;不許說氣話。&rdo;他將陳凝霜紛亂的鬢髮順了順：&ldo;早點回去休息。&rdo;

陳凝霜定定地看著範明黎，張了張嘴：&ldo;若不是我爹，你們家也不會衰落了……&rdo;

範明黎疑惑地看她。

陳凝霜牽著他半隻手，哭哭啼啼地說了當年經過。

範明黎臉龐隱在一扇門後，久久不語。陳凝霜看過去，門縫中空餘蒼茫黑暗。

陳凝霜輕輕晃著他的手指：&ldo;阿黎，帶我走，我想嫁給你，我想和你在一起。&rdo;

&ldo;好。&rdo;範明黎重新貼近柴門，微微笑了，眼睛是兩團洞洞昏夜，&ldo;我們成親。&rdo;

陳凝霜愣怔片刻，喜道：&ldo;真的嗎，我先現在就走，還是，還是做些準備?&rdo;

&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