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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默默地往前走,直到村子角落處,一個茅草房外,她深吸一口氣,抬手擦乾眼淚,綻開一個笑容,推開破舊的木板門:“容大哥,今晚有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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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都認為是青姑救了那個姓容的。只有青姑自己明白,是那個容大哥救了她。
青姑一出生母親就難產而死,而且生帶青斑,一條腿又有些殘疾,長相已是無法讓人心生憐愛,略帶殘疾的身體又使她在村子裡,註定無法成為一個強勞力,而母親的死,則多少讓她有了克母的嫌疑。
也不知道是因為傳說她克母而使所有人厭惡她,還是因為她生來相貌不好,讓人厭惡,而更加用力地傳說她克母。
在她的記憶之中,生命從未得到過半點關愛。父親對她存在的看法,僅僅只是煮粥時,多加一點水,將就著喂吧。
或許是窮苦人都有著野草一般的生命力,在這樣的情況下,依然頑強地活下來,並漸漸長大。她的童年十分孤苦,父親的打罵,繁重的勞動都在其次,也許是因為她長相不好,動作遲緩,也許僅僅只是克母的謠言讓人避忌他。村子裡,沒有一個孩童願意接近他。
他們更喜歡當她一瘸一拐,在前面走時,笑嘻嘻成群結隊在後面學她的樣子,他們更喜歡編出順口溜,唱出兒歌,取笑她的殘疾和醜陋。
父親聽到這樣的歌詞,看到這樣的行為,惱羞成怒之後,只會把她重新抓回家裡,關起門來再次痛打。
在確定自己沒有任何可以信任的依靠後,她不得不學會,對於這樣的嘲弄默默得忍受,以避免更大的傷害。
即使是這樣的苦難的生活,也還有更大的災難等在前面。
火災發生的時候,沒有任何徵兆,十歲就必須在田裡做活的她,聽到訊息時,已來不及再做任何事了,她永遠失去了她那並不美好,但至少可以遮風擋雨的家。她永遠失去了那個天天打他,但卻允許她同住在一個屋裡的父親,她終於成為一個真正的孤兒。
而火災之後,關於她克父母的傳言,轉眼變做真理。
村人們見了她繞路行走,孩子們絕不會靠近她,她在別人家門口走過,都有人潑水洗晦氣。
僅有的兩畝地被不知表了有多遠的表叔,打著同宗同族的旗號接收,而把孤女拒於門外。沒有人為十歲的稚女說一句話。
也許因為太小,不知道有的時候,人生不如死,也許因為太小,所以只會順從著生命自然地願望,努力地活下去。
她小心地避開厭惡她的村人,靠著在後山上的野果子,地裡的野菜,慢慢地生存下來。她自己抱著茅草為自己建一個勉強遮風擋雨的居所,她撿村人不要的破布,為自己慢慢長大的身體做僅可遮體的衣服。
她依然活著,儘管不知道,活著有什麼意義,有什麼值得活下去。
沒有人教過她讀書,沒有人教過她道理,她甚至沒有學過女工針指,不似別的村姑下田種地之餘,還能繡出很漂亮的鴛鴦在枕頭或被套上,她除了簡單的體力活什麼也不會。
不知道她是不懂得或許可以走出去另尋出路,還僅僅只是因為什麼也不懂,所以根本沒有走出去的勇氣,她最終還是在這個村子的小小角落,在人們的冷眼和厭惡中,默默地活了下來。
她長到二十幾歲,依然是醜陋的容顏,笨拙的身體,因為長久不和人說話,所以偶爾想表達什麼意思,都會結結巴巴,很多時候,只是把簡單的字句,反覆重複。也因此,她更加沉默。
那一天,也並沒有發生什麼特別悲慘的事。只不過,村子最近有好幾個姑娘連著出嫁,到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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