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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疑惑蹙眉,垂眼瞥見被衝擊餘波震碎的面具,心頭一驚,旋即又移開視線,裝作渾不在意。
他後悔了。
方才全憑本能行事,行動先於大腦,還沒反應過來自己已經擋在夏初染身前了。
他雖頂著原主大乘境的名頭,但畢竟是身穿,修為約等於這個世界的元嬰境,況且兩個世界的修煉體系截然不同,他空有靈力卻無法驅動術法。
於是他只能用盡全力,憑藉靈力接下這一擊。
這一擊看起來是那弟子發出的,可卻得了化神境的禹青易加持,否則他也不會在意識到的一瞬間就判斷出夏初染若被擊中必死無疑。
他還能穩穩地站著已經是勉為其難,偏偏還得做出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秋晚暄思考著,這可是在觀影鏡下,若是被人看出他堂堂大乘境劍尊,卻連自己的面具都護不住,會不會被懷疑?
可場面安靜了許久,他詫異地掃視眾人,才發現根本無人關心地上那副面具,而是都盯著他看。
秋晚暄疑惑,他這麼有震懾力嗎?不過擋了一下,也不用如此敬仰地看他吧?
鶴使愣怔半晌,聽出秋晚暄的話外音後急急指著紅袍長老道:「禹仙尊!這可是在仙盟的觀影鏡下!你們千機門弟子膽子也太大了些!」
禹青易聽聞此言,臉色一變,立即凌空一掌擊中那名弟子,怒斥道:「孽障!自知迴天無力,竟然孤注一擲死不悔改!若非劍尊大人攔下,真傷了夏師侄,你有幾條命來賠!」
那弟子唇色慘白,尚未開口,便面色一變,昏厥過去。
秋晚暄看著那倒下的弟子,心頭怒火中燒。
殺了夏初染,賠上一名弟子,就能換得進入天極塔秘境的機會。沒想到千機門竟然不擇手段甚至孤注一擲到如此地步,簡直妄為仙門。
他對禹青易怒目而視道:「區區一屆築基弟子,絕使不出方才那一擊,若方才我未能及時攔下,夏初染恐怕命喪當場。你做了什麼自己心中有數,有何解釋,都向仙盟去交待吧!」
鶴使抬臂一揮,便聽空中傳來翅膀撲騰的聲音,隨後便是狂風攜起沙塵,一聲鶴鳴長嘯響徹天際,巨大的羽翼投下大片陰影,遮蔽了永珍宗山腳半片天穹。
鶴使做了個請的手勢,禹青易道:「禹仙尊,請吧。」
禹青易瞪大了眼,「我乃千機門十長老之一,你你如何敢羈押我?」
鶴使坦然:「莫說是長老,就是你們千機門宗主,犯下如此大錯也該親自上仙盟受詢。」
「我沒有!」
「有沒有都上仙盟解釋去吧。」鶴使終於冷下臉來,終於不再多言,只抬起二指,便聽尖銳的鶴鳴聲貫穿禹青易的耳膜,那是一種冷厲的催促,亦是警告。
禹青易額間青筋暴起,怒喝一聲,「知道了!我自己會走!」
他說完惡狠狠地盯著秋晚暄,眼眶都盯得發紅,從齒縫間蹦出一聲:「等著。」隨後便跟著鶴使飛身而上空中,消失在巨鶴遮天蔽日般的羽翼後。
秋晚暄全程負手在後,一個眼神也沒有丟給禹青易。
圍觀弟子們彷彿是才從接二連三的震撼中回神,忽而爆發出一陣歡呼聲。
秋晚暄轉身欲走,卻正對上夏初染的目光,少年先是有些吃驚地看著他,片刻後又恢復了一貫冷然的目光。
「尊上為何救我?」
秋晚暄看傻子似地看他一眼,「你想死?」
見少年又沉默了,他有些無奈,「救徒弟還需要理由嗎?」
他這句話是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可剛說出口就後悔了,因為他看見少年震驚而有些怪異的臉色。
糟了,人設不能崩啊,原主可不會說這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