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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言低低應聲,林文倫伸手將他摟進懷裡,臉上青磣磣的鬍渣刺到了他的脖子。少言感到一陣麻癢,嗤地笑了出來,被林文倫伸手在他雙腿間一按,忍不住驚撥出聲,在被子底下踢了他一腳。
林文倫哈哈大笑,自那夜和大眼睛有了肌膚之親,這兩天之內,兩人形影不離,如膠似漆,挨著靠著雲窗同坐,看著笑著月枕雙歌。林文倫只恨夜短更快,白日一到,任他百般挑逗,少言總是守緊了關口,不肯與他纏綿,氣得他在心裡直罵賊老天,你便是閏一個五更又不會死。
店小二下了樓,來到客人面前,「這位爺,紙條已經交付給房裡的大爺了。」
「嗯,」丁尋飲了口茶水,隨著吞嚥的動作,左面的第三根肋骨處隱隱生疼,這全是拜霍浮香所賜,已經吃過傷藥,卻還是讓他的行動不便。
「這位爺,天色還早,您老要不要開間房休息一下?」
丁尋解開披風,拂掉上面的露水,「不用,我在這裡等就好,你先下去吧。」
小二正巴不得他說這句話,口不對心地拒絕兩聲,就一溜煙跑向自己的屋子裡睡大覺。在進房那一瞬間,小二不放心地回頭看看,門外一陣寒風卷進來,將燭焰吹得奄奄一息,整個廳堂就這麼一明一暗地來回變換著,桌椅的影子忽而消失,忽而飛到牆上,而那位客人端坐桌旁,右手持杯。看到這一幕,小二不知怎地,忽然覺得那挺得筆直的背影裡似乎略有寂寥淒清之意,搖搖頭笑自己多愁善感,又打了個大大的呵欠,連眼淚都出來了。
將茶水在嘴裡打了幾個轉,最初的苦澀過後,漸覺舌底生津,精神一振疲意稍解,黑夜之中疾馳近百里可真不是一件易事,尤其是他還有傷在身。
紙條已經送上去,不知少言看過後做何感想?雖然他對姓霍的未必有兒女之意,可少言其實最見不得別人對他好,誰若對他有恩,他只會千百倍地報答回去。這次那個姓霍的是為他出生入死,少言豈會不關心。肋下的傷楚提醒了那一場戰況之激烈,可這也給了他一個很好的理由來見少言。
設局逼迫,卻沒想到有林文倫和霍浮香適時出現,護持左右,憑這兩人的名聲武功,恐怕除非是全武林同心協力與之為敵,事情方有可為。
親自出馬,卻沒想到少言如此決絕,為了劃清關係,不惜致他一死。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已經是山窮水盡,連他也覺棘手。沒想到霍浮香卻巴巴地送上門來,讓他抓住了機會。
諷刺的是,霍浮香嘴裡所說著不想讓少言為難,可事實上,他的舉動卻讓少言陷入了更大的為難中。
遠處依稀幾聲犬吠,記憶是個奇妙的東西,偏愛在幽靜時出來肆虐,初見少言的畫面忽然闖進了腦海。寬廣平整的青石路,深紅的朱門,盛氣凌人的家丁和老八,這些本來很久遠的東西,像是約齊了,忽然一起闖進來,連他都開始詫異自己何時有了這麼好的記憶力。
而那個精緻乖巧的小東西,還不及丁府門口石獅一半高,漿洗得褪了色的藍布衫,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裡滿是羞怯不安,卻能在眾人面前侃侃而談,又懂得審時度勢,下得了手把傻大個敲昏。就是那個時候,他起了收攬之心,代價不過是一顆丹藥,就算成不了得力的手下,便是收進了房中來褻玩都划算。
待進了丁府,這個小東西聰明得讓人驚奇。他不是沒有失望過,覺得他未免有些心慈手軟,不是做將軍的料,生意場上講究的是快狠準,斬糙不除根只會讓對方有機會反撲,讓自己身陷險地。
幸好他也不是一味愚善,在路上拾到凍僵的蛇,也許他會選擇收進懷裡為它取暖,可是在那之前,他也懂得必須拔去它的毒牙
燭花爆了又結,窗紙已經染上朝霞的紅暈,預料中的人卻遲遲沒到,丁尋眉宇間不禁有了疑慮之意,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