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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揚明白,嚴耀欽是把自己當成眼珠一樣呵護疼愛著,又怎麼捨得把未知的危險講給自己聽,讓自己跟著他擔驚受怕呢?可是明明就站在旁邊,卻不能與之分擔一切的感覺,真是糟糕透了……
第69章 不能共苦
當卓揚還是個小孩子的時候,卓雲就常常這樣教導他:&ldo;阿揚,你是我們家裡唯一的小小男子漢!作為男人,無論遇到任何事都不可以害怕,更不能退縮,即便心裡怕得要死,也要裝作完全不怕的樣子!&rdo;
卓揚是個聽話的孩子,把媽媽的話牢牢記在心裡,一記就是十幾年。
從在夕陽下玩沙子的年紀開始,跑跑跳跳摔破了膝蓋,就扁扁嘴,把眼淚憋回去;毛蟲落到肩膀上,就閉閉眼,假裝什麼都沒看見;第一次站在高臺上學跳水,望著腳下只有一小窪的泳池和矮人國來客一樣的同伴們,就咬咬牙,抑制住腿抖,筆直跳了下去……
久而久之,&ldo;偽裝&rdo;成了一種習慣,無論是拿著診斷書得知媽媽患上不治之症,還是拎著小皮箱走入一個完全陌生的家庭,甚至是為了不打草驚蛇而被置身於槍林彈雨之下,也總能波瀾不驚,淡然微笑。
並不是膽子練大了,真的不再害怕,而是漸漸懂得,害怕其實沒有任何用處。那些死亡,困境,子彈,傷害,不會因為抱住頭縮成一團,就自動消失。
因此當他一大早摸到了嚴耀欽腰際暗藏的手槍時,不管心內生出多少揣測,都沒有立即追問,而是一如平常地面帶笑容揮手道別,目送著爸爸在重重護衛下離開。
卓揚明白,嚴耀欽的每個決定‐‐知會也好、隱瞞也罷,都自有他的道理。越是危險,越不會吐露分毫,他是不想自己跟著擔驚受怕。偏偏自己也真的就沒有擔驚受怕的本錢。他感到從沒像現在這樣地厭惡過嚴予思留下的病弱身體。
上午的課程不算緊張,卓揚坐在位置上,時不時對著書本走一下神,那支莫名出現的手槍總是在腦海里打轉,彷彿槍裡面裝的不是子彈,而是攝人魂魄的蠱蟲妖怪,總是勾著引著,讓人不自覺聯想開去。
臨近中午,卓揚實在忍不住,打了個電話給爸爸約他一起吃午餐。不想嚴耀欽竟以要接受電視臺訪談為由給拒絕掉了。
放在平時,得知兒子共進午餐的念頭嚴耀欽一定是喜出望外的,可今天卻毫不猶豫就推掉了,這不免加大了卓揚的狐疑。帶著槍,說明有危險,可是有危險,又為什麼要高調地公開露面接受訪談?老嚴到底在搞什麼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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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卓揚去鄭老先生家上國畫課,毛筆蘸上飽滿的墨汁在宣紙上遊走,細細勾勒出虛虛實實的瘦竹、假山、花鳥,做著自己最喜愛也最擅長的事,不知不覺沉浸其中,總算暫時將憂慮拋在了腦後。
畫到中途,老先生叫了卓揚過去,說是自己的一個得意門生從國外講學歸來,約了在附近一間茶社小聚,想帶著卓揚這個小師弟一起去看看。鄭老先生對生意人嚴耀欽面上客套,骨子裡多少是有些看不起的,可是對卓揚,卻因為他謙遜有禮又悟性十足,而心生喜愛,人前人後談到這個半路出家的小弟子總是頗多褒獎。
因為事出突然,卓揚想先打電話通知阿義一聲,卻半天都沒人接聽。記得今天開車過來的時候,阿義無意間說起昨晚家裡孩子哭鬧,整晚沒休息好,想必正抓緊這點時間在車裡補眠呢。鄭老先生為人古怪,不喜歡人多打擾,阿義一向只在外面車子裡等候卓揚,偏偏近幾天這裡修路,車子都是停在對面街角的。
卓揚不好意思讓老師久等,匆忙合上了手機。想著阿義每天跟進跟出,確實辛苦,能休息一下就儘量讓他休息去,反正醒了之後發現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