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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崩潰之前趕緊轉身離去。
還是回到了即將要揮手告別的故居,爸媽都還沒回來,想了想,從床底拖出一個盒子,包裝紙已經掉色發黃,有的甚至剝落了,這是小學的成長記錄箱競賽,媽媽幫我包裝上花的,雖然最後比賽取消,它卻被我保留了下來,一留就是十多年,甚至會更久。我拿出一個紅色香包,裡面是一把床頭櫃的鑰匙。所有童年的往事從抽屜和紙盒裡傾倒出來,汩汩漫延到我身上,交匯,一直奔向望不到邊的彼岸。
故事要追溯到河流的源頭。
Part 3。如果,純白能開出白薔薇
小學一年級,領完課本進教室,我和短髮的女孩同桌,她叫張薇。後來她告訴我,她的頭髮一長就會自然捲,那時候朋克風和失落非主流還沒流行起來,我們只覺得茂盛蓬鬆的一頭黑髮很奇怪,所以她不留長髮。
我們一見如故開始聊天,臺上有人做自我介紹,我倆沒聽。輪到我了,我說:“我叫楊沐,今年7歲,趙芝蘭是我最好的朋友。”猶豫了半天不知道說什麼,只好下臺。老師問:“楊沐,趙芝蘭是誰?”我說是我最好的朋友,全班鬨堂大笑,老師無奈地搖了搖頭。
後桌是林小山和李娟,都很活潑隨和,轉兩次頭就熟悉了。旁邊的林學冬和謝登御坐在一起,嘰嘰喳喳特別多話。各自介紹完了,老師開始安排座位,男女同桌,所有人不約而同地“啊”了一聲,表示抗議。
班主任五十多歲,留著酷似毛大爺的髮型,全班轉了一圈目測打量過去,點了誰誰坐哪裡,誰和誰同桌。末了我和張薇都沒動,因為女生多出三個來,右前方一人略顯寂寥,咒罵無人聽,苦水不能言。於是,我倆成了班裡被羨慕的唯一一對女生同桌。
我們知道的,小孩子從來無所顧忌,任何一點破事兒都能拿出來爭辯,有人侵犯了屬於自己的特權更是罪無可恕,於是就有了千古流傳的絕唱——三八線。
而伴隨著年齡的增長,異性之間的矛盾逐漸淡薄,女生之間的糾葛卻越發激烈。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巧合的是,張薇家離我家很近,門口出去走五分鐘就能到了,於是我倆開始形影不離地上學放學看動畫片。夏日的白晝很長,我們到家門口捨不得分開,於是找個僻靜的草叢開始寫作業,艱難地描繪了幾個拼音後開始厭倦就嘮裡嘮叨唸個沒完,她好脾氣地放下自己的筆記簿幫我代寫,我覺得過意不去又俯首躬親,於是作業本里經常摻雜著不同的字跡,更恐怖的是連鉛筆色調都不一樣,放眼望去深淺不一,特別醒目,生怕別人看不出來似得。語文老師就是知天命之年的班主任,久經沙場心態平和不動干戈,也就相安無事地過完了懵懵懂懂的一學期。
校區裡大多是柳樹,“萬條垂下綠絲絛”、“二月春風似剪刀”感覺就是賀知章照著我們學校大門口寫的。但柳樹有個令人毛骨悚然的傳說,據若干年前的師生報道,曾有人吊死於此樹幹上,奈何心有不甘不願離去,孤魂野鬼無處安身便幻化為柳樹,飛絮的柳條便是他們的長髮,一直流傳至今,是以無人敢帶柳枝回家。
三月驚蟄,通往學校的石階旁桃花梨花逐漸開始綻放,男孩子們爬上樹椏折一支花苞插在裝有清水的玻璃器皿偷偷藏於教室,早晨還是花骨朵呢,沒多久竟在我們不留意的時刻突然開出了花兒,甚是奇妙。
午飯後早早去上學,卻不進校門,就在幾棵樹叢裡穿梭。男孩兒們活潑好動,從一枝樹椏跳到另一枝樹椏,又蹦來蕩去,紛紛揚揚的花瓣灑落一地,樹下的女孩兒輕輕拈起那抹純潔,小心翼翼地放進自己摺疊的紙花籃裡,她們頭髮肩膀被雪白覆蓋,偶有幾瓣粉紅,真真是極美的。歡笑聲此起彼伏,不折騰到上課鈴響決不罷休。
桃之妖妖,灼灼其華。
Part 4。天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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