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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個時候,自山下施施然走來個青衣小奴,捧著陳家主人的拜帖,拜在李歆慈面前,恭恭敬敬地稱道:“少夫人!”
朗朗秋日之下,一片譁然之聲。
在那無數詫異的目光中,李歆慈接過拜帖,凝眸片刻,淡然道:“公公他老人家總算來了。”
據後來得到的訊息,當時陳家老爺子悄然來到金陵,本來未必對李家有什麼好意。他只是得到了九歌劍客逼上棲霞山的訊息,過來看看情形,直到他見到李歆慈的作為,動了憐才之意,才出來為李家助陣。人人都知道陳家獨子體質孱弱,不堪習武,老爺子萬般無法,只能想法娶個能支撐家業的媳婦。
他將一道即刻求解的題目,擺到了李歆慈的面前。
李歆慈沒有絲毫迴旋的餘地,她在那瞬息之間,已經把自己的婚姻押了上去。只是她向陳老爺子言明,弟弟稚幼,她受亡父重託掌管家業,必要等弟弟十八歲成家之後方能嫁去華山。陳老爺子拿到一份有利雙方的結盟合約,很是欣喜,便也慨然允諾。
“嚴弟,我知道你怨我。”她小聲地道,似怕驚擾了亡魂。
“不,我……”
“你不要怨,這一切,只是因為我當初在這裡答應過的事。你別忘了,我在那一天,已經付出了什麼……你所付出的,已經比我遲了很久很久……”
“我,我明白。”
第二章
屋簷上的茅草壓得極低,溼答答地披到了李歆慈的肩上。屋內昏暗糟亂,桌椅板凳無不歪歪斜斜勉強立著,在最深的角落裡,伏案趴著一個勁裝披蓑之人。
他似乎早已聽到腳步聲,卻直到此時方才抬起臉來,從低低的笠帽下,衝他們綻開一嘴鋥亮的牙齒,懶洋洋地站起身來。
“沈叔來了?”他迎上來抱拳。
沈礁笑盈盈地回禮,端詳了他片刻:“鷹老弟面色看著還好。”
那人想來就是獵天鷹了,茅屋陰暗,他又戴著斗笠,以李歆慈的眼力,也只能看出來是個三十上下的壯漢,容貌甚是英挺,腰間吊著根短槍,卻拿布帛纏裹著。若這是他真面目,倒與她蒐羅到的獵天鷹形貌大致相符。
二人似乎極熟,見面便寒暄不止,彼此你撞我擂,笑鬧個不休,過了一會兒,獵天鷹忽然想起來什麼,側過頭去吼了聲:“老吳,雞快些下鍋!還有,給沈叔上茶。”
一個蓬亂頭髮,裹緊了棉襖的老頭子蹲在灶臺的木槽前,滿手都是鮮血和雞毛,卻對獵天鷹這一聲招呼毫無反應。直到他走過去,拍了老頭一記,他才咧著癟癟的嘴殼,作出個類似“笑”的表情。
“啊咦……哇,哈。”老頭的手在空中胡亂畫著,末了擤了把鼻涕。
李歆慈看著噁心,轉過臉去。屋前破敝褪色的酒旗無力地耷拉著,旗杆上方,皇陵在氤氳煙雨中若隱若現。
方才她已發覺這店是建在進皇陵的小路上,多半是那些在皇陵偷獵的山民歇腳之處,想必一天也難得有什麼生意,加上掌櫃的又是個聾啞人,自然是個隱秘不過的地方。獵天鷹選這裡接頭,倒也獨具慧眼。
此時此刻,從皇陵到湖邊,李家精銳滿門出動,從陵下到湖邊,每一條最細微的小徑,也被牢牢地把守,連守陵的禁衛軍也戒備起來。
李歆慈在袖中裝著只長哨,只要她吹響,方圓十里以內,連一隻鳥雀也休想走脫,然而她並不打算動用,她早已決意親手殺了此人。
老頭兒用破了口的碗給沈礁上了盞渾茶,便又回灶前,縮排爐灰裡去。沈礁坐下,李歆慈默不作聲地侍立在他身後。
“上次那單貨的款子,沈叔可帶來了?”獵天鷹急急問道。
“如何敢誤了你的事。”沈礁從懷中點出幾張銀票來遞與他,獵天鷹抓來一看,似乎很是不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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