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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知薇能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釋。出門在外和宮裡不大一樣,很多從前不合規矩的事情,現在也能做得一二。
看來回頭得好好謝謝馬公公才是。知薇這般想著,去到另一艘船上,找到管藥材的太監,把方子給了他,領了好幾紙包的中藥材回來。
等回到船上她又犯嘀咕,藥是有了可怎麼熬呢?她如今跟皇帝一艘船,他住上頭她住下頭,她在底下熬藥,回頭藥味兒往上飄,全鑽進皇帝的鼻子裡,他會不會著惱。
正這麼想著,迎面正好撞見馬德福過來,手裡還捧了煎藥的罐子,一見著她便笑:&ldo;姑娘可是領了藥回來了,趕緊煎去吧。回頭喝了才有精神。&rdo;才好侍候萬歲爺啊。
這後面一句話他沒說出口,但面上卻露出幾分意思來,顯得神情有些古怪。知薇看著心裡發毛,也就沒多問,抱了藥和罐子回了屋,生了個小爐子在門前那片空閒地兒熬藥,好讓味兒散到河面上去。
但這藥香味兒終究還是往上走的。於是皇帝免不了便聞到了。
這味兒一鑽進鼻子他便知道,肯定是知薇在熬藥。這船上的奴才若沒他的默許,哪個敢私自熬藥,除非是嫌命太長。
如今這絲絲縷縷的藥味兒縈繞鼻尖,聞著竟令人通體舒暢,一掃連日來鬱結在心頭的那點子怒意,彷彿心境也如這大河一般,變得寬闊起來。
都說男子不與女鬥,男兒志在四方,該有容人的雅量。拈酸吃醋小肚雞腸那是小女子所為。皇帝想起自己的心結,一時失笑。
好一個沈知薇,竟把自己逼成個斤斤計較的小人。
那藥味兒就跟下了蠱似的,把皇帝心頭的那點思念給一絲絲地勾了出來。當真是許久不見她了,心頭就跟有隻手在抓似的,讓人熬不住又壓不下。
手裡那本書翻了一個時辰,卻還留在原處。馬德福一瞧皇帝這副模樣,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看來自家這位爺當真是陷進去了,拔都拔不出來。上一回生那麼大的氣兒,一連好些日子沒露個笑意。可如今一聽對方暈船,立馬又關心上了。
要他說好好的鬧什麼彆扭,吵兩句嘴哄一鬨便完了。馬德福沒娶過老婆,可還記得小的時候父母相處的情景。他娘脾氣有點大,見天和他爹吵。每次吵完兩人便互不理睬好幾天,可過不了三四天,他爹肯定想著法子去哄他娘開心,非得把她逗樂了不可。
馬德福越看皇帝怎麼越跟他爹似的。只是到底是皇帝,架子端久了有點放不下來,不好主動說什麼。
可這不還有他嘛。主子不好說什麼,正好他奴才上。於是那天傍晚時分,他又去找了知薇,先是看她吃了藥臉色是否好點兒,又扯了半天閒篇,隨後才道:&ldo;萬歲爺停了船陪太后上岸體察民情去了,你去皇上那屋子,好好給收拾一下,有點亂。&rdo;
知薇一聽皇帝不在,也沒說什麼,老實巴交就去了。一看那起居的屋子,確實有點亂。筆墨擱在一處兒,書本散在桌上,有一本還掉地上了。
看來出門在外皇帝也不講究,不像在宮裡時似的,端得四平八穩。
她一面給皇帝收拾書冊子,一面琢磨著他是怎麼個體察民情法。這種東西都是說說罷了,但凡皇帝這一路走來,兩岸官員哪個不是提起十二萬分的精神,早就都安排好了。
皇帝看到的都是佈景人偶,一派祥和氣氛。那說話的老百姓詞兒都是事先對好的,專撿好聽的說。待到皇帝一去,身上衣裳一脫,領了賞錢重新穿回破衣爛衫,該幹嘛還幹嘛。
她真有點可憐皇帝,盡被底下這幫子混球瞎糊弄呢。
一邊想著手裡的活兒也沒停,倒是在看到皇帝習的一帖字時,知薇微微一愣。
她沒怎麼仔細看過皇帝的字,以前兩人在一起時他也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