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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連夜的鬼嚎，可把文曲嚇得不輕。所謂天不怕地不怕不過徒有其表，實質上紙老虎一隻，回去路上，小腿都在打顫。

哆哆嗦嗦向文無隅提請求，&ldo;主子…我…我想養一隻青牛。&rdo;

&ldo;養青牛作甚?&rdo;文無隅破天荒地頭一回沒跟上他的思想。

文曲又說，&ldo;…你不是講過老子馴服大青牛的故事…&rdo;

文無隅欣慰此廝還記得，&ldo;是了。&rdo;

&ldo;…大青牛，一定沾了老子的仙氣，養在家裡，鎮宅辟邪保平安，我們必須養一隻。&rdo;

文無隅扶額，&ldo;你不如供一尊太上老君神像。&rdo;

&ldo;我不管，我要大青牛，它是個活的。&rdo;

文曲堅持己見。

要青牛這事，由於茲事體大，下午便傳到淵澄耳朵裡。

見過要金銀要錦緞的，最不濟也有要只貓啊狗來消遣的，神他孃的要青牛!滿大街敲鑼打鼓去找也找不出一個像他兩這般出人意料的奇葩。

樓閣裡薰香邈邈，倦意襲人。

淵澄側臥軟榻假寐，衣裳稍稍凌亂不整，像方經過一番雲雨般慵懶頹靡。

兩個小倌跪在一旁給他捶背揉腿，每個動作都極度小心謹慎，生怕哪裡重了輕了惹這位爺不快。

府裡剛沒了個人，不定哪天輪到他們頭上。

說到底這榮耀傾天的王府，就像布滿荊刺的黃金屋，王府外的人想進來，王府裡的人卻想出去。

主僕二人杵在那約摸一炷香，聽見一聲稀碎囈語，隨後屏風被撤下。

淵澄打著哈欠坐起，掃了眼兩人，&ldo;誰要在王府養牛?&rdo;

文曲連忙顫巍巍得舉了下手，&ldo;是小的。&rdo;

淵澄投去個果然是你的眼神，&ldo;說個理由。&rdo;

文曲支支吾吾開不了口，借他十個膽他也不敢說王府鬧鬼，這方面知道輕重還算長了點心。

一旁文無隅接過話，聲音微沙，&ldo;回稟王爺，這幾天他總夢見爹孃向他哭訴，心疼天災死掉的十幾頭豬，他孝心大發，原是想要頭豬來養，吾覺得不妥，因此建議他養牛。&rdo;

文曲忙點頭附和，聲細如蚊，&ldo;是是…沒想到這事會驚動王爺…不養也沒關係的。&rdo;

這廝顯然比幾天前膽子小許多，淵澄挑眉，嘴角彎起個意味深長的弧度，欠身向前欲調侃他，卻披散在背後的頭髮被捶肩的小倌無意勾住，他冷嘶一聲，立時臉拉得三尺長，呵斥道，

&ldo;混帳東西!&rdo;

兩個小倌連滾帶爬跪倒他面前，&ldo;王爺恕罪……&rdo;

文曲似乎也受到驚嚇，身子繃得筆直。

卻在下一刻，只見王爺一腳踹翻其中一個，回身抽出鏤壁上掛的寶劍。

一道寒芒乍現。

咚咚兩聲，血淋淋的人頭和跌出的小倌同時落在二人腳邊，鮮血橫濺，撲兩人一身，白袍如換新裝，紅梅點點木棉連枝。

整個過程不過眨眼之間。

文曲瞠目，臉上滴滴殷紅，&ldo;啊…&rdo;

他尖叫一聲，慌忙躲到文無隅身後，臉埋在他衣袍拼命摩擦。

削去頭的屍體頸部，暗紅的血液汩汩流淌，暈染開來，如蛆蠕動往文無隅腳下蜿蜒。

&ldo;連齊，丟出府。&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