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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坤寧宮的兩個人,一面在心裡暗自嘆息陳瀾果然是福氣好,但眼睛很快落在了旁邊的那隻定窯瓷枕上。儘管已經是數百年前的物件了,可這隻瓷枕仍舊保養得極好,四邊是印花綿紋,枕面四框是雙色黃釉,中心則是開光的墨綠地釉,上飾淺綠色葉子白色花朵的大葉牡丹。儘管和自開國以來便流行的棉枕決明子枕蕎麥枕等等相比,這枕頭一看就覺得硌人,但其中那高枕無憂的含義卻讓她滿心舒坦。
因而,雲姑姑柳姑姑二人退下之後,她在下首閒話了幾句,就衝著陳瀾說:“你既然回來了,家裡的事情便還是照舊由你照管。你二嬸一家全都在忙活預備嫁妝,其他的都顧不過來,家裡上下的事務多,你就多擔待,我讓你五妹妹幫你。而且如今你又多了這兩位,正好是左膀右臂,老太太和咱們再不用擔心了。”
陳瀾瞥了一眼朱氏,見其眼神中閃過一絲自得的笑意,哪裡不知道老太太正慶幸輕而易舉打發了可能橫插一腳的馬伕人,名正言順地讓她管了家,於是便含笑答應了。只不過,說起皇后崩逝,明日便要赴思善門外行奉慰禮,徐夫人就有些猶豫。
“我雖身在孝期,可皇后崩逝這麼大的事,明日思善門外我自然是要去的,羅姨娘有三品誥命在身,自然也得去。可老太太雖說是無人不知抱病在身,但明日若是真的不露面,會不會引來別人口舌?可要是去了,如果有什麼萬一……”
“三嬸放心,我出宮前皇上已經吩咐過,老太太畢竟是曾經小中風,便在家中素服祭拜即可,不用再去思善門了。”陳瀾口中這麼說著,心裡卻想起了自己在坤寧宮鳳榻前的前後兩次磕頭。她沒有誥命在身,即便想去思善門外也不可能,除了在宮中的磕頭叩拜之外,就只有在家裡再次祭拜上香,希望皇后來生能夠子女雙全平安喜樂。
陳衍雖然坐在旁邊,卻一直低頭看著那方端硯。他跟著韓翰林這些日子,除了經史之外,見識也增長了不少,再加上在小校場頗結識了一些同齡人,雖還沒交得什麼知己好友,可對於世事就不像從前那般懵懵懂懂了。三嬸徐夫人拿著那方瓷枕,眉宇間憂色立時散去大半;老太太摩挲著紫檀柺杖,那種如釋重負根本藏都藏不住;至於他的這方端硯……
坐了好一陣子,徐夫人得知已經到了戌時,便先站起身告退。畢竟,她還得攢著精神應付明日的奉慰禮。忖度這會兒外頭也該是夜禁時分,理應無事,陳瀾也就拉著陳衍預備告退離去,可人才站起來,外間的玉芍就匆匆進了屋子來。
“老太太,鄭媽媽回來了。”
很快,鄭媽媽就進了屋子。見只有陳瀾和陳衍陪著朱氏,她忙一一行了禮,這一次卻直截了當地說道:“老太太,大小姐好幾次派了人去打探訊息,可左軍都督府都說韓國公忙著處理事務,恐怕不得空回家,可這都半個月了,大小姐已經焦心得了不得,今天又犯了老毛病,明日卻還得撐著去思善門。大小姐讓我對老太太捎帶一聲,實在不行,她自己去左軍都督府,諒那些人也不敢再攔著她不管是真的在,還是被下了獄,好歹有個準數。”
“不可”
陳瀾幾乎和朱氏異口同聲喝了一句,只朱氏畢竟不想讓人知道自己已經能夠說話,那聲音格外低沉。而陳瀾聽到朱氏喝止,忍不住看了過去,不想朱氏也正看著自己。因見朱氏眼神中沒有平日的審視和考較,滿是鼓勵和期許,她沉吟片刻就看向了鄭媽媽。
“鄭媽媽,韓國公乃是國之重臣,若是皇上有意追究亦或是盤查,和此前金昌侯,還有二叔那般下獄即可,無需召入宮中之後便再不讓其露面。若是真的在左軍都督府中處理公務,那麼明天一早又是皇后崩逝的首日奉慰禮,韓國公夫人若突然去左軍都督府找人,於旁人看來自然是不知輕重,傳到皇上耳中就更是不利了。既然韓國公讓人捎話回來說是無暇顧家,那便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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