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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放心,我都記下了。”
這一對兄友弟恭的模樣,陳瑛實在不想再看下去了,奈何如今晉王可說是面臨危機,剩下的雖還有三個年長皇子,但他再也不敢輕易下注,因而,原先一度準備疏遠的和威國公府的關係,如今也不得不重視起來。因而,他只得強忍心頭惱怒,虛與委蛇又客套了一番,隨即親自把羅旭送了出去。
到了儀門處,眼見家人駕過來的竟是自家的馬車,陳瑛不禁心中一跳,正要發問時,羅旭已經是很不好意思地一攤手道:“今兒個好容易捱到了會試散場,我就把自家來接的車和人都打發走了,只帶著陳小弟去了先生那邊。既是謝師,又是引薦,兩樁事情併成了一樁,結果卻沒想到先生高興,陪著多喝了幾杯,這一耽誤就是夜禁,索性就陪著小師弟一塊回來了。對了,三月十八在我家宜園的賞花,這是早就派人通知貴府的,世叔可別忘了。”
陳瑛這些天大多數時間都在衙門裡,注意的只是家裡的要緊大事,威國公府相邀的事聽過就忘了,此時羅旭再次提起,他自然而然琢磨起了其中深意,眼看人上車走了,他卻依舊背手站在儀門處不曾動彈。良久,他終於長長吐出了一口濁氣,面上露出了冷笑。
以為拜一位名師,和威國公世子攀上交情就能怎麼樣?這府裡沒了老太太做靠山,只要把姐弟兩人的婚事一定,他們還能有什麼作為!
陳瀾和馬伕人徐夫人在蓼香院正房明間也不知道等了多久,陳瑛方才帶著陳衍一同回來,淡淡地說明了剛剛威國公世子把人送回來和拜師的事。知道事情確實成了,陳瀾面上不動聲色,心裡卻極其歡喜,而馬伕人徐夫人則是一個皺眉,一個驚訝。陳瑛卻沒再說什麼,問過玉芍得知朱氏已經睡了,他只說是眼下晚了,讓眾人各自回房休息,自己竟頭一個離開。
他既是走了,徐夫人對陳瀾使了個眼色,自己忙帶著吳媽媽匆匆追了上去。而馬伕人看了看那放下之後仍在輕輕晃動的門簾,隨即轉頭看了一眼陳瀾姐弟,又皮笑肉不笑地說:“想不到小四你年紀不大,心眼倒是厲害,輕輕巧巧就攀上了威國公世子。只不過要論交情,你三叔到底是和國公爺一塊打仗打出來的,威國公府的事情世子也做不了幾分主。”
“二嬸說笑了,什麼攀不攀的,威國公既然和三叔是袍澤,和咱們府裡自然也算得上世交了。”陳瀾生怕陳衍在陳瑛面前不敢發作,這會兒一時忍不住說出什麼刺話來,便笑著說道,“四弟拜得名師,自然是志在讀書明理,世子是引路人,又是師兄,總該心存敬重。”
見陳瀾說得圓滑,馬伕人嗤笑一聲,終究忌憚這是老太太屋裡,於是扶著祝媽媽轉身走了。等到她們這一行出了屋子,一直在旁邊站著的玉芍終於是出了一口大氣,慌忙上前拉著陳瀾的手說:“老太太一直沒閤眼呢,三小姐您快隨我進來!”
中午雖是得知了老太太病倒不能說話的訊息,可這會兒跟著進屋,見朱氏半坐在床上,艱難地伸手抓住了陳瀾的手,蠕動了嘴唇好一陣子卻沒說出話來,見慣了了老太太說一不二威勢的陳衍只覺得腦袋轟然一炸,竟是連問好都忘了。
陳瀾則是挨著床沿坐了一丁點,又用能挪動的左手為朱氏掖好了被子,隨即才把左手和右手一塊,握住了朱氏伸過來的那隻右手,輕聲說道:“老太太,三叔已經走了。我知道您擔心陸太醫的事情,那邊我下午派了人出去,明天應該就能送到。再說,三叔一時半會不會立刻調換綠萼玉芍她們,也不會禁了我來侍疾,咱們還有幾天時間,只要題本到了,總能緩過一陣子。”
朱氏面色稍霽,隨即又看了陳衍一眼,陳瀾知道她剛剛在裡頭應當斷斷續續聽到了一些,忙把事情原委一一道來,卻只說陳衍是當初住在安園期間出去田間地頭訪查時遇見的羅旭,因為言談投機就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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