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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師說,會有神保佑他,永遠與他同在。
“……”是在為自己祈禱嗎?
他答應讓自己去了?
吳橋心裡有些鬆了口氣,至少不用再想怎麼勸了,盛重光終於放棄了掙扎。
同時,他也有點失落。雖說是自己說服了對方,但當對方當真同意之時,他還是有點淡淡的難過。不過,很快他就安慰自己,盛重光是那麼怕死的一個人,求生欲…望完全就是生理本能,再怎麼不願意最終還是違抗不了它的。
“那麼就這樣吧。”吳橋說道,“你準備一下,等著回基地。”
“吳橋。”盛重光抬起眼。
“嗯?”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吳橋覺得盛重光的聲音沒有那麼迷茫了。
“關於你剛才的問題……其實我可以回答你。”盛重光說,“我現在突然間覺得,死也不是那麼可怕的事——閉上眼,咬緊牙,一兩分鐘就能擺脫掉痛苦了,再也感覺不到任何的絕望了。很快的……真的是很快的。這又有什麼可怕呢?”
“……嗯?”吳橋明顯一愣。
不過,很快,他就說道:“我會過去救你的。別說什麼死不死的。”
“吳橋……我想要說,謝謝你相信我……在所有人都認為我叛變之時,你依然還是選擇相信我,我剛才真的是很感動、很感動。一直以來,都只有你一個人在鼓勵我,認為我一定能剋制所有恐懼,成為一名很合格的軍人。如果沒有你,說不定我真的就叛變了……不是有一句古話嗎,叫做‘士為知己者死’。”吳橋一直為他描繪彼岸有的美好圖景,只是,對他來說,那海太寬,而他的翅膀又太弱,所以這麼久來,依然沒能飛越重洋,還是在原地踏步著。
“……你怎麼了?”吳橋問道。
“其實啊……”盛重光開始自顧自地說,“仔細想想,你我沒有任何相似之處。你很勇敢,我很懦弱。你很堅定,我總動搖。我們兩個相識,只是因為有次競賽培訓座位挨著。那個老師,一定不會知道,她一次次無意中的分配座位,就可以成就很多一輩子的好朋友……甚至……生死之交。”
“……!!!”吳橋內心湧起一股極大的不安,“喂,盛重光,你想要做什麼?你不要幹傻事!”
話到這裡戛然而止。
因為,伴隨著盛重光的不答話,吳橋的眼睛被迫睜大了,眼瞳中倒映出滿滿的血色。
盛重光緊握著十字架的雙手指縫之間湧出了汩汩的鮮血,順著手腕、前臂一直滑進袖口,或者中途滴落在地。
十字架下方的底端是尖尖的,此刻整個下半部分都在他的喉嚨裡邊。
“吳橋……”盛重光本能般大口大口喘著氣,斷裂掉的氣管發出了嘶嘶的聲響,他的聲音也不再是往日的清亮,“雖然……我很怕死……但是我……果然還是……不能拿你換……”
而不換的話,就會被虐殺。
從動脈噴出的鮮血被戧進肺裡,導致他開始劇烈地咳嗽。
很快他的前襟就全都是血,身體再也支撐不住栽倒在地。
經過最開始的震驚之後,阿誇什迅速地跑了過去。
他試著按住盛重光的脖子,然而卻是毫無用處,那鮮血如噴泉般地溢位,於是他立刻叫醫生趕來。
盛重光已經失去了意識。
吳橋看著好友的身體在地上本能地抽搐著,身體周圍血的面積越流越大,在地上開出了一朵朵鮮紅的花朵,每一朵都正在花期,又大又豔。
短短几十秒後,抽搐停止,他白皙的面板變得暗紅,腸和膀胱也開始排空。
他是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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