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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青城轉過身,對唐謐點了點頭,溫和地微笑。雖然唐謐明知道會看見一個蕭蕭如月下蒼松的俊雅人物,仍然由衷地為他舉手投足間的風度心折,大抵活著便成為傳奇的人物都會如此讓人心生仰慕吧。
“唐謐,在御劍堂過得如何?”顧青城親切地問。
“很好啊,學到很多東西,吃得也好,還交到了朋友。”唐謐笑著答道,明知道對方身份尊貴,她卻很自然地沒用平日對殿監和殿判門說話時那種口氣。
顧青城似乎也喜歡她這樣親近隨意的態度,又問:“身上的傷口沒再疼過了吧?過去的事可想起了些?”
“沒有疼過,已經全好了。只是,過去的事還是一點也不知道。”唐謐想起這事心中有一點難過,口氣裡也不自覺帶上些撒嬌的意味。
“沒關係,時間長了總會想起來的。就算想不起來,只要你好好在蜀山修習,將來一樣前途無量。”顧青城安慰她說,當真是和藹可親得如兄如父。
這時候,唐謐忽然瞟見顧青城身後的草叢中有一株半尺來高的小草,樣子猶如沒有葉片的細小竹子,通身紅得耀眼,便指著它問:“宗主,那是什麼草?”
顧青城看了一眼,說:“那就是彤管草啊,唐謐,你不知道麼?”
唐謐高興地雀躍起來,說:“太好了,這是第一株轉紅的彤管草,宗主,可以給我麼?”
顧青看著這個面孔粉雕玉琢,眼中流光四溢的小姑娘,饒有興趣地問:“可以,你不是想送給什麼人吧?”
“不是,不是,我覺得第一個看到特別有運氣,別人找都找不到,我隨便一眼就看見了,我想把它拿回去夾在書裡晾乾了做幸運草戴在身邊。”唐謐怕說是要送人便要不來了,故意說得理直氣壯,底氣十足。
顧青城笑了,也不知是信了還是沒信,一回手,把那株彤管草折下來,遞到她手裡。然後他又問了唐謐幾句近況便叫她趕快下山了。
唐謐和白芷薇、張尉三人往山下走去,她有些顯擺地把彤管草拿在手中搖來搖去,說:“可惜,要是不送給小香的話,應該拿到御劍堂賣去。”
話沒說完,不知從哪裡突然鑽出個人來攔在了三人面前,問道:“小姑娘,你這彤管草多少錢賣?”
三個人俱是一愣,奇怪自己也算有些武功的人了,這個人怎麼可能毫無生息地出現在自己眼前,完全無從查覺?
張尉一看那人並非蜀山門人打扮,立時上前一步,擋在兩個女孩子前面,正色道:“對不起,我們是說著玩兒的,不賣。”
唐謐和白芷薇站在張尉身後打量來人,只見他相貌雖年輕卻有一頭銀白的華髮,五官雖俊美卻眼若桃花眉角含春,一看就不像個正經人。那一身墨色袍服看似普通,卻隱隱生出雍雅的暗光,分明是及其昂貴的材質。
那人手中持一柄紙扇,見兩個小姑娘在偷偷打量他,便故意嘩地一聲把扇子開啟,雪白扇面上斗大一個遒勁有力的“色”字便躍入她倆人眼中。
唐謐和白芷薇不由往後退了半步,盯著那個“色”字,緊張地想:“莫不是遇到了傳說中的採花大盜了麼?
那人見了兩個小姑娘緊張的表情,哈哈大笑起來,扇子一翻,露出背面另一個斗大的字來,卻是同樣濃墨重彩的一個“月”字。
兩人發覺受了戲弄,氣得臉色通紅,唐謐瞪著他說:“沒聽見說不賣了麼,你是什麼人,跑到我們蜀山來撒野。”
那人收了笑,說:“蕭無極這個溫吞水教出來的徒弟卻都是暴脾氣,真是有意思。”
蕭無極是蜀山派掌門的名諱,張尉聽他叫得如此不敬,怒道:“你,竟然對掌門無理,直呼名諱。”
那人滿不在乎地說:“怎麼樣,天下可有師父不能叫徒弟名字的道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