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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著重重高牆,可以聽見宅院中的更漏殘響。
我哈欠連連地走到石室角落,抱膝坐在稻草鋪就的石地上,啼笑皆非地望向那矯健清影,“冷流雲,你真傻,何必要跟我一起受苦呢?!”
他仰首佇立鏽跡斑斑的鐵窗下,清婉月色照拂了一身,凝出冷肅幽寒。
“你更傻,不是麼?寧願別人傷害你,也絕不去傷害別人!”
我苦笑無聲,卻見他驟然委頓於地,有些吃力的坐起身,不過輕微動作,冷汗已一顆顆滴落,皮革裁成的布衣在燈下閃爍生輝,片刻之間,已被濡溼了一片。
我暗暗吃驚,立即前去扶住他,只見他跪坐地上,渾身顫抖若風中之燭,俊逸細緻的劍眉緊蹙,好似隱忍著極大痛苦,卻是不發一言。
我又鬱又憂,“你怎麼了?究竟中了什麼毒?為什麼不告訴我?”
他緩緩抬首望向我,眉間一動,好似痛楚更深,竟捂著胸口在地上翻滾,忍痛的呼聲,若有若無地縈迴石室中,彷彿心口痛如刀絞,嘴角隱有鮮血滲出。
第四卷 第一百二十七章 束手就擒(3)
“你到底怎麼了?痛在哪裡?難道對我說心事就那麼困難麼?!”
我手足無措地坐在地上,痛切的看著他,幾乎可以聽到,那冰玉一般潔淨無瑕的靈魂,在這樣的軀體中哀鳴著,最終破碎一地。
我立馬扶他起身,徑自盤膝運氣,不顧勸阻,將體內真氣源源不斷地灌輸他體中,功行三十六週天后,他疼痛稍緩,才微微睜眼,神情疲憊已極。
他虛脫般的後倒,正落入我懷中,面色已稍有緩和,只靜默凝視著我,眼中光芒幽深,躊躇、隱忍、決絕……都在一瞬間,有如天外流光。
我幾番猶豫之下,終究伸手輕輕抱住他,以布袖拭去他嘴角一線血絲,幽幽一嘆,“你為什麼總是什麼都不說呢?你又何嘗為自己想過?”
他眼眸微動,不復素日冰霜無緒,竟漾出非一般的淒冷微笑,蒼白修長的手指,輕顫著探上我臉頰,仿似隱藏已久的無限眷戀一般,清冽的凌音,宛如來自幽冥,“飄飛,雖然我不知這是什麼毒,但是,我的毒,卻是因你而痛!”
他素來冷冽,如今幽幽道來,伴隨著松香渺然,竟平添了幾分悽清抑鬱。
我因他平生第三次笑而驚覺,卻又因他的話而如墜迷霧,正要開口相問,卻被他搶先制止,右手緊攥著我左臂,氣若游絲,“什麼也不要說,就這樣便好,這是你第一次抱我,如果能讓你抱我,就算受劇毒的折磨也無所謂。”
我更是莫名迷惘,卻在眼光觸及他瞳中幾許渴盼時,心下不忍,只得靜靜抱著他身軀,拂開他頰邊濡溼髮絲,任是被壓得腿腳麻木,也渾然不覺。
懷中的冰雪少年,面色慘白如紙,晶瑩汗珠在月色下閃爍,如耀眼星辰,襯得他的面頰清輝片片,安然一笑之下,輕鬆地,滿足地,進入夢鄉之中。
我靜坐在牆角,背倚冰冷石壁,凝望他緊閉雙眼,雙臂將他輕輕護於懷中,儘量溫暖他因劇毒而冰冷的身軀,在火月交織的輝光中,安逸闔眼。
年光飛逝彈指間,一夜幽夢……
幽暗昏冥中,有點點忍冬瓣隨風而落,於無聲中,掩面低泣。
月黑風高,深重肅穆的高牆之上,有一道青色人影如清風吹拂,一閃而過。
王宮中沸反盈天,禁衛明光重甲,搜尋著剛闖入宮中的青衣刺客。
慕容清掠過三重院落,悄然落於一方屋簷下,左肩處,鮮血蜿蜒而下,染盡了修指,但聞幾聲微鼾,殿內的燭火,也在灰燼中隱約欲滅。
他本想神鬼不覺地進宮,儘管已然小心翼翼,卻終不慎被發現。
他自嘲清笑,身後驀然一空,竟是木門被開啟,一雙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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