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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現在站在這裡,打贏他認為自己應該贏的比賽。哪怕這場比賽已經沒有「決戰」的意義。
但這代表著他不欠別人什麼了。
因果一啄一飲必有天定,他讀佛經,他用這場比賽的勝利來度他自己。
賽後禮儀時博格看著平等院,表情還是一貫的冷淡:「堵上了自己的未來,只為了贏得這場比賽嗎?」
「這是我計劃好的落幕。」平等院冷笑著,再狼狽也像是孤傲的野獸,「而你是我的戰利品。」
博格沉默了幾秒。
以他的性子,理論上是絕對不會說出這樣的話,問出這樣的問題的。但平等院這場比賽表現出來的樣貌,和在他上場前就已經定下來的團體賽的結局,讓他心裡也像是堵了什麼難耐的東西一樣。
「不打算繼續打網球了嗎?」他問。
「這不是很明顯嗎?」平等院背後隱約滲出血來。
是失控的打法帶動舊傷後,兩年都還有傷疤的地方被拉扯著滲出血絲,不明顯,和汗混在一起,蜇人地疼著。
博格沒看到血。但他看到了平等院帶著狠意的眼神。
「那麼,決賽呢?」他問,「這場比賽就倒下,下一場比賽,依你的責任心,又該如何呢?」
他因為自己會聽到類似「死在球場上」這種話。
但平等院卻突兀地扯了扯嘴角:「決賽?決賽自有該負責的人。我準備做的,已經做完了。」
「……什麼?」博格皺起眉。
「雖然和你比賽的機會,是我要求來的。但實際上,博格,我可不是隊伍裡最強的那個人啊。」平等院看著博格,眼神像是在說「你別自作多情」一樣,「這只是半決賽,你認為我們會在半決賽丟出全部的底牌嗎?」
博格陷入沉默。
「比你還強嗎……」許久之後他才點了點頭,「我博格認可你了,平等院鳳凰,期待在職業賽場上再見到你。」
他說完轉身回到德國隊的陣營裡。
又一次失敗的事實並沒有對他造成實質性的打擊。或者說,真正投入在競技運動中的人,從來不會奢望所謂的「常勝不敗」。勝利都是有實效的,每一場比賽都要懷著會輸的心情,每一場比賽也都要懷著一定會贏的心情。
前者讓人不至於懈怠,不至於輕敵,而後者讓人永遠擁有足夠的心氣。
博格整理著自己的網球用具。他想,果然還應該再在青年賽中待一段時間,目前的實力,去打真正的職業賽,還是太早了。
另一邊,平等院也一瘸一拐走回了日本隊的休息區。
他一邊走一邊嘖了一聲:職業賽場?他根本就沒打算打職業!
會採用這種完全失控的打法,去追求這場比賽的勝利,就註定了他之後需要花很長的時間去修養,去治療。或許之前兩年積累下來的,一直沒好全的背傷,也不能再拖下去了。
他想要做的已經全部做到了,打贏和博格的比賽,找到能撐起之後數年國家隊的人。
那幾個人,哪怕只留一個人在日本隊,都足夠了。
……都走也沒關係,至少這些人身上,都打上了日本隊的標籤。
這代表著他這個頭領做得不錯。
拿下勝利,培養後輩。
兇狠的眉目中帶上一點淡漠的神色,平等院面無表情任由衝上來進行急救的醫生和助教替他處理傷口。
他大刀闊斧坐在休息區的前排,轉頭就看到皺著眉的鬼。
「過來。」他直接對著鬼勾了勾手,「我已經打贏了,該你了。」
該什麼?其他人一頭霧水。
而親口許下「等你打贏比賽我自然會做我該做的事」的鬼,則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