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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適當的低頭不是點頭哈腰。&rdo;虞星聲音輕，語氣半點不強勢，但字音分明，有另一種堅持。

&ldo;我憑什麼向這裡的規矩低頭？&rdo;

虞星從黑框眼鏡下朝她看了一眼：&ldo;因為我們來了這裡。&rdo;

&ldo;……&rdo;樊湘湘一噎。

大概有幾秒，樊湘湘回神，皺眉瞪虞星，扔下一句：&ldo;夏蟲不可語冰，不用你管！&rdo;

抓起東西，頭也不回就走了。

夏蟲不可語冰……

也對。

虞星將眼鏡推正，因低頭的動作，劉海垂得更低。她拿起筆和值日本，平靜地提步離開。

夏蟲確實不可語冰，燕雀也不知鴻鵠之志。

只是誰又知道？

未見鴻鵠之前，燕雀說不定以為自己才是抱負遠大的那個，胸前那一二點拙劣圖謀，便已經是它全部的沖天志向。

……

虞星在3班，和樊湘湘不在一處，能碰面的機會不多，況且君子之交淡如水，她們之間的關係連&ldo;水&rdo;都不及。

值日室的那點小不愉快，隔天就拋到腦後。

安安穩穩，普通又平常的一天，轉瞬就到下午。

在下課鈴的節奏中，老師走下講臺，班內氣氛霎時鬆緩。

背脊不再繃緊，虞星動手整理桌面。

邱卉妮看著練習試捲上的錯處，不滿招呼虞星：&ldo;這怎麼還有錯的呀？&rdo;

書本堆地整齊，虞星迴頭：&ldo;嗯？&rdo;

邱卉妮捏著一支筆，輕挑地點在卷面上，眉頭輕鎖：&ldo;你不是特招進來的嘛，讀書不是特牛嘛，這也做錯，你到底靠不靠譜？&rdo;

&ldo;哦，那個，我往紙上謄答案的時候，特意改了幾道錯的。&rdo;虞星輕聲細語，平靜道，&ldo;全對的話，老師可能要問的。&rdo;

邱卉妮微慍：&ldo;你的意思是我不配全對？&rdo;

虞星抿了下唇，仍舊好聲好氣：&ldo;不是，這樣比較妥當，周全一點好。&rdo;

言畢像是和邱卉妮打招呼般點了點頭，示意告別，起身走了。

時值傍晚，各人都用晚餐去了。

&ldo;你‐‐&rdo;她走得快，邱卉妮沒來得及叫住她。

後座的夏元晴嘖了聲：&ldo;又木又呆，土包子，還慫，真不知道幹嘛把她分到我們班……&rdo;

邱卉妮沒搭聲。

夏元晴忽爾想起什麼，戳了戳邱卉妮的背：&ldo;卉妮！&rdo;

&ldo;幹嘛？&rdo;

&ldo;蔣之衍他們今天來學校了！&rdo;

邱卉妮眼神先是一亮，想起前不久去高三教學樓那次，在7班門口等了半天，隔著窗看他們一幫人或倚桌沿站著或坐在桌上，說說笑笑，愣是沒敢過去，邱卉妮臉色馬上沉下來。

&ldo;昨天不就來了。&rdo;她語氣不好，卻是氣自己。

那天盛亦坐在位子上，笑眯眯彎著眼，單手夾著筆慢悠悠地轉。十月上旬已經開始降溫，他脫了外套，只穿一件中袖t恤，素白的t恤只在左胸口位置有一個小巧的圖案，其餘什麼都無。

他周圍圍著蔣之衍那幫人，他就靜靜聽著，另一手插在兜裡，姿態散漫，空閒得很，看著很是可親…&hell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