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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為止。”
“打擊再大有一天也會過去,而一旦入了教你就永遠無法退出,你不認為應該更慎重一些嗎?”她流露出憂慮。
“如果我告訴你,當一個念頭在你的意識中反覆出現,整整八年持續不去,八年後你要做那件事的強烈想法,已經到了你不能不去做它的程度,你認為有道理嗎?”思路逐漸理出了頭緒,我不知道是在告訴她還是想說給自己聽,“也許多年來我一直就在等這樣一個契機。”
一個可以促使我最後下定決心的成熟的時機,我慢慢坐起來,似乎是想通了,卻又似乎是若有所失。
“這個根本不成問題。”八年前我就想好了要她答應的辦法,“如果我在她面前把兩隻手腕的靜脈都割開,你說最後她會不會答應?”
她震驚不已,繼而是更深的憂慮:“你當真這麼決定了?”
二十一年對“一生”而言或者很是短暫,然而女人的一生除了還未結婚生子,還有什麼我未經歷的?在大喜大悲之後,對生命的愛恨嗔貪怎麼可能會不看淡。
“事不宜遲,明天我就加入嬤嬤的行列。”雖然不想承認,我知道我有一半是在賭氣,母親不能留在世上陪我,如風——不在乎我,我不相信連最疼我的嬤嬤也不要我。
那女子不以為然地看著我,“至剛易折,你太固執了。”
心頭微震,記憶中有誰也曾說過我固執?
她看看錶,站起來拍拍褲子:“我該走了。”說完卻又蹲到我面前,用一種說不出來的深沉的滄桑目光看著我說:“請聽我最後幾句話,當你心裡還愛著一個人時,你永遠無法強迫自己去愛上任何別的男子,包括上帝。另外,你或許可以逼迫連華屈服,但你的任性只會使她那餘下的半生都在悔恨中渡過。”
她站起來,“除非你承認自己軟弱得一無是處,否則就不要一徑地縱容自己逃避問題。”飄然而去。
我扛著有些昏沉的腦袋再次躺下,對頭那方牆簷上的天空兀自發呆。
肅穆無人的謐靜的教堂裡,我主耶酥在十字架上向世人呈獻他永恆的悲憫的微笑。我穿著黑袍戴著修女帽,用無聲的句子向主述說我的際遇,告解這許多年來的罪過。懇求他給我寬恕和指引。
在聖壇前從早上跪到下午,我忘了時間,忘了身在何方。直到身後教堂的門發出“吱呀”一聲,緊接著是一陣紛沓雜亂的腳步聲,我聽到一聲尖叫,“瀟瀟!你不會真的——”
雨盈?!我惶惑地想起身,教堂一陣傾斜搖晃,我又撲在了地上,這才察覺雙腿因跪壓過久而劇烈麻痺,腦袋暈眩得十分厲害。我回過頭去,迅即驚愕得都忘了要站起來。
父親、梅平、林智、冷伯父、冷伯母、雨盈、澄映和方澄徵,還有昨天那位陌生的女子,一個個臉上都是震驚過度以致作聲不得的神情。我被他們的陣勢嚇住了,而還沒等我反應過來,雨盈已經“哇”的一聲大哭起來,還跺著腳叫“不要!瀟瀟不要!”
她沒來由的哭喊弄得我手足無措,心頭更加惶急,一時之間什麼都說不出來。
一陣清晰的腳步聲響起,連華院長從裡間走出來,緊接著另一陣清晰的腳步聲響起,一道頎長挺拔的身形逆著光線從教堂門口大步走進來,似乎在那一剎教堂裡有萬千的幽靈飄過,空氣裡瀰漫著令人心底發怵的陰寒。慌亂的眾人下意識地退到兩側,騰出無阻攔的過道,一臉憤然的林智才站出來又被梅平緊攥了回去,雨盈在看見他的瞬間也不自覺噤若寒蟬。
意識被強烈的恐懼懾住,我掙扎著從地上爬起飛撲向走到身側的連華:“嬤嬤!”
再快也快不過那人疾如鷹勾的雙手,身子在下一瞬跌入他的胸膛,被震得五臟六腑都移了位,我狂叫:“嬤嬤!”
“嬤嬤?!”緊繼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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