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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紹元臉上露出一絲放心的苦笑,尤自感嘆:「青玉的性子說一不二。我惹他生氣,他說不理我,我哪裡敢信這信居然真是他寫的。不是我在做夢?」
阿貴前面帶著路不說話。心裡卻想:這梅紹元雖然不是好人。可他對少爺還真是言聽計從。
梅紹元走進院子,夏南星正坐在院子裡收拾花圃。阿香拿著籃子站在他身邊,接他剪下來的枝枝蔓蔓。一看見他的人影,梅紹元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聲音哽咽情不自禁地叫了一聲,「青玉。」
別人不知道,只有梅紹元心裡知道。如今能當著夏南星的面叫上這兩個字有多不容易!
夏南星抬頭看他,沖他點點頭,「紹元兄來了,勞你再等一會兒,等我把這株梅花修好。你先去花廳喝茶。」
梅紹元許久未見他,恨不得把他整個人裝進眼眶裡藏起來。哪裡捨得走?笑著說:「我站在旁邊看你剪。」
夏南星也不再勸,同剛才一樣細心的修剪手裡的梅花。
梅紹元痴痴地看著他,再看著他手裡的梅花。一時之間許多往事湧上心頭。他對夏南星那點心思,欲說還休。當初藉口給他寄了一株梅花,以詞試探。「相思一夜梅花發,忽到窗前疑似君。」
他說了這麼多,做了這麼多。可夏南星什麼也沒回應。那株他滿懷著期許忐忑的梅花大概也早就不知道被他扔到哪裡去了。
現在經過這麼多事之後,他對夏南星已經不敢再生出這些綺思。 可是若是連站在他身邊的資格也沒有,梅紹元只會覺得此生再也沒有什麼盼頭了。
夏南星修完梅花,下人端了水給他洗手。他擦乾淨手,拿起阿貴新沏的茶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從頭到尾,舉手投足如清風拂過水麵一般不經意中透著雅緻。梅紹元呆呆看著他,一時之間幾乎連此行的目的也盡數忘光了。
反而是夏南星率先開口。他放下杯子看著梅紹元毫不轉彎抹角地說:「紹元兄,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
梅紹元苦笑著說:「青玉,我對不起你。竹內給你設局,在蘇城陷害你的事,我……我為了自己那點私念不敢提醒你。你罵我罵得沒錯。我只一想到我居然這樣對你……真是想死的心都有。我給你寫的信每一封都是我的真心話。我只求你能原諒,咱們以後還能做朋友。你讓我做什麼都行。」
梅紹元這話說得情真意切,紅著眼圈聽著也著實誠懇。可夏南星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神情不變地說:「紹元兄,你知道我這這個人性子古怪,脾氣又壞。我生平最恨兩件事,一是背叛,二是漢奸。」
梅紹元一聽這話,頓時神情灰敗。不敢再搭腔。夏南星最恨的兩件事,一件他已經做了。第二件雖然還沒擺到臺上面,事實上卻也大差不遠。好不容易夏南星迴了他的信讓他過來。可一想到若是被這人知道自己犯了他第二個忌諱,那這趟不僅白來,以後他們要想再做朋友,只怕是再也沒有機會了。
一想到這裡,梅紹元臉色煞白地看著夏南星,莫名生出一投求饒的念頭。
「青玉!」
夏南星也不說話,手指在桌上輕輕有節奏的敲著。
他這邊越是不聲不響,梅紹元越是度日如年,身上如同背著重重的大山,每一刻都要重上幾分。
終於他實在承受不住這樣的煎熬,長嘆一口氣,「青玉,我對不起你。竹內他拉攏我就是想從我這裡搞到一些情報……我不想做漢奸。我給的都是些無傷大臣的訊息。」
他和竹內走得實在太近,竹內心計深沉,手上握著他不少把柄。他越是給竹內傳情報,在竹內手上的把柄就越積越多。搞得他進退兩難,越陷越深。
這話說完,梅紹元頭上冷汗都冒了出來。不僅是無顏面對夏南星。更多的是這個訊息傳出去,他的官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