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頁(第1/3 頁)

當然，為了防止某人得意忘形發光發熱到自燃的地步，還是別告訴他了。

有興龍在，穆戎對軒轅子都也放心了，本是想去看看藏舌和若木，誰知竟在糙地上看見了一隻曬太陽的黑狗，便也隨口問道：&ldo;在這裡過得可還適應？&rdo;

嗜天身為神王自然是會說話的，只是反正若木聽得懂獸語，罵人終歸是自己本族語比較方便就懶得說人語。它統治古神已有八千年，一眼就看出了建木之丘最危險的其實不是建木之種，而是自己眼前這個看似雲淡風輕的男人，如今見他主動開口，便也是嘆道：&ldo;看著你們，我想起了昔年和同類第一次建城的情形，那時候我剛剛戰勝了妖族首領成為神王，族人也是如此期待地跟著我，希望我能繼續戰勝其它神王，讓妖族一統天下。只可惜，我們終究是敗在了建木手上。&rdo;

或許是活得久了，提起建木神君它的神情也不見憤恨，望了一眼遠處新建的城鎮，只淡淡道：&ldo;世界從來都是優勝劣汰，我明白古神已經漸漸被時代淘汰了，可我是他們的王，只要世上還有一個古神，就得帶著他尋到一條生路。你說，他們會成為下一個古神嗎？&rdo;

知道他這是在試探建木之丘未來的方針，穆戎卻也沒有迴避，只一如既往地淡然開口：&ldo;社會本來就是分階層的，努力有天分的人爬得高看得遠，也有人一生都庸碌無為，誰也不可能讓所有人平等，或者說，讓付出更多的強者和什麼都不做的凡人得到一樣的資源才不合理。神王能做的只是令所有人都有機會參與競爭，讓平凡人也能擁有屬於自己的生活，子都會明白的，就算他暫時無法察覺，興龍也會讓他明白。&rdo;

就如他所說，對這千年戰爭而言，興龍是唯一的旁觀者，他比任何當事人都看得清楚，嗜天聞言也是搖了搖尾巴表示同意，&ldo;我相信興龍。&rdo;

它這樣趴在糙地上一動不動地曬太陽，就外表而言和普通的狗簡直沒有任何區別，穆戎本以為吞月天狗這樣的神獸應當有更為高檔的享受，結果它也只需要有一塊糙地一片陽光就已經足夠舒服了。

默默看著這黑狗完全無視身邊的人又掏出了個藤球抱著換了個姿勢睡，他也是忍不住嘆道：&ldo;世上真正想要求仙問道的人只是少數，我從凡間走到神界，所見的仙神未必有凡人幸福，有時候真不明白成神到底有什麼意義？&rdo;

&ldo;活物都怕死，有機會活上千年，誰又甘願只做個凡人。&rdo;

嗜天的回答很隨意，穆戎卻是感慨頗多，想著這一路走來的所見所聞，仍是嘆息：&ldo;每個人都想修為通天與世長存，明明只需金仙修為便能活上數百年卻還是不肯停下，可是，世界哪有這麼多元氣給人類？建木神君將引元入體之法傳授給人，從一開始就錯了。人啊，最痛苦的其實是不想活的時候活著，該死的時候卻不死……&rdo;

這千年來嗜天還是第一次遇見否定建木神君的人，總算是好奇地睜了眼，&ldo;你明明是建木的人，卻否認建木的作為嗎？&rdo;

&ldo;他只看見了人好的一面，卻不知人是一種征服欲很強的生物，人的頭腦如果用在正道會誕生出許多光輝璀璨的思想，只可惜當一部分人發現惡比善更容易成功之後，便會忍不住走上捷徑。&rdo;

這是不能對建木之種說的話，因為殘酷的現實會刺傷他們的記憶，唯有面對嗜天這個戰爭參與者穆戎才能說出口，最後，他輕輕一笑，眼中滿是諷刺，&ldo;我和建木不同，我本身就是這樣惡劣的人類，我……非常瞭解自己。&rdo;

這一刻嗜天終於明白自己為何會忌憚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