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緩慢,慢的好似人世間所有的沙漏都阻滯了。
“霜兒!”他狂呼著衝向了懸崖,只隱約看到了流霜那襲白衣消失的影子。
空蕩蕩的懸崖下,傳來流霜淒涼的話語,“師兄,做皇上,讓崚國強大起來!”在最後一刻,她說的竟然是讓他做皇上。她知不知道,其實他一點都不稀罕那個皇上的。
他只要她!
他伸出手,想要抓住什麼。然而,指縫間只有冷冽的風吹過,淒涼至極的風聲,似在嗚咽。他的臉,瞬間慘白的面無人色。心驚,心寒,心痛,無力迴天的挫敗感將他徹底打倒了。
他閉上了眼睛,再重新張開,眉目間燃燒著飛揚的殺氣。他一向是溫潤爾雅的,待人從來是寬容的,得饒人處且饒人,而此刻,他卻一腳向著黃鶯的心窩踹去,身法刁鑽,出其不意,帶著凜冽的殺意。
黃鶯措不及防,被踹的踉蹌著後退,哇地吐了一口鮮血,要不是她早有了防備,及時後退,這一腳就活活要了她的命。
“你,方才說什麼?你說她是羽國的什麼?”秋水絕趕了上來,面無人色地問道,他的臉色,絕對不比段輕痕的臉色好。
“她是什麼還重要嗎?”段輕痕冷笑著道,忽然縱身就要向崖下躍去。
“啊!”藥叉和藥鋤嚇得白了臉,一左一右攔住了段輕痕,道:“主子,你要做什麼?”
“自然是救她了!”段輕痕淡淡說道,此時他已經恢復了冷靜。“她不會死的,我一定能將她救上來的。你們放心好了。把你們的腰帶解下來!”
秋水絕怔怔望著段輕痕的臉,胸臆間瀰漫著說不出的滋味。是痛,是悔,也是不可置信。
侍衛們的腰帶打著結連成一條長索。段輕痕將一端纏在腰間,另一端拿在手中,縱身躍了下去。
腳尖在凸出的岩石上輕輕一點,將手中長索甩出,纏住崖上凸出的尖石或者歪長的小樹。尖石和小樹並不能承受他的重量,卻可以緩衝一下力道,使下墜的力道減緩。如此反覆著,向著崖下而去。
越向下,段輕痕的黑眸愈是幽深,心中的絕望愈來愈沉重,這斷崖似是沒有盡頭。月落崖,據說就連月亮從此崖墜下去也會碎成無數片的。
可憐的霜兒,不知道能不能撿回一條命。但是,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段輕痕咬了咬牙,忍受著胸臆間漫湧的心痛,繼續向下躍去。
崖下的風極是凜冽,呼呼吹著,好似鬼哭神嚎一般,將他的藍衣吹得獵獵作響。這一刻,他感到他是多麼的渺小和無力,縱然是武藝絕頂縱然是權利熏天又能怎樣,還是保不住自己心愛的女子。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到了崖底。
崖底是一片湍急的水流,以及一大片叢生的灌木。
段輕痕在灌木叢中尋找了良久,不見霜兒的身影,望著前方湍急的水流,心中忽然升騰起一絲希望。或許霜兒是掉在水中,並沒有死,而是被水流沖走了,他沿著水流的方向,一直尋了過去。
一直到黃昏,他的侍衛趕來與他會合,他依舊沒有尋到流霜的身影。
段輕痕跪在幽冷湍急的河邊,嶙峋的怪石刺痛了他的腿,可是他渾然不覺。只覺得在一顆心似乎浸在了幽冷的冰窟中,正在一點點地變涼。
睜開眼,只覺得天地間的光芒漸漸暗了下來,四周的空氣變得刺骨的寒冷,風來,吹乾了他臉上的淚水。抬頭,天上不知何時掛了一輪明月。
黑夜,這麼快便來臨了嗎?
“殿下,他來了!”藥叉在段輕痕身畔輕輕說道。
段輕痕抬眼望去,夜色朦朧中,秋水絕帶著他的幾個殺手緩步走了過來。
在這一瞬間,他的雙眸忽然變得凜冽起來,方才,只顧著尋找流霜並沒有時間去找秋水絕算賬。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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