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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小花這樣打算真的是出於對昔耶未來的考慮。雖然他是輔政王的兒子,可是已經被養在瑤山這麼多年,輔政王卻一次都沒有來看過,看來是不怎麼喜歡他,如果昔耶長大以後,回到輔政王府受了委屈,以他這樣擰巴的性子鐵定受委屈,那樣他還有一樣生存技能,還能賺口飯吃。再說了,她覺得憑自己一鬼之力,其實成不了大事,她又不是什麼惡鬼,也不能害人,連嚇人都做不到。
她心中雖然是這樣為昔耶的未來擔憂,語氣卻很輕鬆,想了想靠在昔耶的耳邊說:“主要是覺得你學了這麼久的劍法和知識,應該拿出來歷練一下,你也無需有壓力,好好照我說的話做就行了。”
昔耶聽後神色一頓,笑了笑,雖然小花看不見,可是卻先入為主的當昔耶是答應了,想了想,覺得應該先調動一下昔耶的積極性,便誇他道:“我覺得你肯定能當個好幫手,你有信心嗎?”
昔耶沒有說話,低頭看了一下腳下的景物,他抿了抿唇,道:“到了。”
小花還沒回過神來,低頭一看,果然下方是一處別緻的院子,看上去面積還挺大的,亭臺樓閣,曲水環繞。
這裡本來是顧況精心準備的,打算和他的人心上人白頭偕老的地方,可是現在他卻死了,裴莠莠還好好的活著。
“我們先去找裴莠莠吧。”
昔耶打量了一下方位,選了一個隱蔽的落腳點下去,卻說:“血。”
小花看了昔耶一眼,端詳他的表情嚴肅,覺得這孩子對那滴血尤為緊張,再說現在的小孩子最喜歡反著幹,後面還有大事需要他出力,便不好拂逆他的意思,點頭附和道:“是啊,還是應該先去取血。”
小花將昔耶留在樹枝上,自己先飄進院落裡,打探路線和情況。她對這些建築的結構沒有什麼研究,只是循著感覺去找,手腕上的珊瑚手串又開始發熱發燙,倒有點像指路的明燈。
透過半開的窗戶,小花看見裴莠莠的婀娜身影,立刻飄了進去。停在裴莠莠的身邊,看她跪坐在梳妝鏡前往臉上一層又一層的敷上白粉,妝容精緻中帶著點頹廢的美,以及還是那個傾國傾城的裴大美人。可是她怎麼可以這樣平靜呢?她才親手一點點毒殺了她的夫君,如今坐在這間情深意濃時候相伴的臥室中,不覺得後背發涼嗎?
小花想,這個女人的內心一定非常強大,否則怎麼能做到面不改色,而且還能照常演出一副悲苦的嫠婦模樣。
正在內心不停翻江倒海的時候,有人推門而進,打斷了小花的思緒。來人是裴莠莠的侍女,小花曾經在裴莠莠的身邊見過幾次,可是記不得名字,走進來就跪在地上細聲細氣的稟報道:“夫人,有位叫做昔耶的小公子求見。”
裴莠莠心不在焉道:“我一介女流,又是在孝中,怎好見客。”
侍女卻沒有立刻出去回絕,而是攤開手,道:“那位小公子還寫了一首詩,說夫人看了,便一定會見他。”
空氣一時寂靜了,裴莠莠招了招手,拿過侍女奉上來的手絹。
小花也好奇,一邊在心裡罵昔耶不聽指揮,一般忍不住湊上前去看那小子寫的什麼詩?
半晌,裴莠莠漂亮的臉上突然皸裂出悲傷的眼淚,那眼淚弄花了她精緻的妝容,看著狼狽至極。
小花突然覺得很解氣,這昔耶讀了那麼多書,看來還是小有成就的,還未出場就已經打破這美人精心打造的面具。
只是那首詩,正是兩人情濃時,顧況獨為裴莠莠一人而賦的詩。縱觀六州中那些瘋狂痴迷顧況詩作的人,卻無一人知道顧況寫過一首名叫《莫輕摘》的詩。小花想,裴莠莠剛開始讀到這首詩的時候,應該是很自豪的,世界上有一種快樂叫做,當你喜歡一個人的時候,那個人恰恰也是喜歡你的,這種運氣甚至可以被稱為奇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