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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是暑假,未有宿舍可住,她只好在紐約呆到時間差不多才去。
不能先去舊金山,那兒父母的朋友又一大堆。
法松只以為她聽他話進哈佛。她說一切手續都辦好了。
「噢,是呀,學費想你父母早寄去了。」法松想當然地說,「要不要先逛逛校園?」
「不用了,註冊那天再去也不遲,以後天天都在那兒,忙什麼!」世華擔心法松過分熱心幫忙,替她去註冊問這問那。
「你選讀什麼?」法松問。
「嗯,哲學。」
「頭兩年選讀什麼都不要緊,第三年才決定主修科也不遲。」法松說。
「我也是這麼想,其實現在我也不知道到底想念什麼。」
「明天有個派對,七點鐘。」
「你的派對關我什麼事?」
「當然你是去的了!」法松幾乎不可以接受她不是他社交活動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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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去。」世華毫無解釋地搖頭。
「為什麼不去?」法松有點惱了。
「不去就不去。」
「你不去我自己去!」法松悻悻然說。
世華不理睬他,跑回房間。
法松也有點少爺脾氣,翌日不再低聲下氣,和世華冷戰起來。
夜裡,世華聽見他回來,但是裝作聽不見。
法松敲敲她的房門,微有酒意。
「派對裡面有個扭腰舞比賽,我得了冠軍。」法松向她示威。
「恭喜你,晚安!」世華心裡咒著,那麼高大健碩的一個人,扭什麼腰,一定不好看。
世華看看日子,八月底了,快開學了,宿舍也可以住了,她要溜了。
她給法松留了一封信,大清早挽了兩隻箱子,搭機到舊金山去了,沒拿走法松送她的舞衣、鞋子和晚裝手袋。
到了舊金山,左問問右問問,問出了可以坐三小時灰獵大巴士,便可以到聖路易·奧比士甫。
她這輩子,只見過香港、紐約那樣的都市,沿途的小鎮,疏落的平房,樸實人稀的街道,倒是她沒見過的。
到了聖路易·奧比士甫站,她挽著兩隻大箱子下車,有種逃亡成功的喜不自勝。她不管聖路易·奧比士甫是什麼,沒人管便行。
站了半天等計程車,影兒也沒一輛。
再等了老半天,有個二十一二歲模樣的中國青年駕車經過,探頭出來問她:
「你在等什麼?」
「等計程車。」
那青年失笑起來:
「新來的吧?小鎮哪裡有計程車!」
「那麼我……」
「加州理工新生吧?上車,我送你去,箱子我替你搬。」
世華上了車,青年再忍不住笑:
「你不問我是誰便上陌生人的車子?」
「這裡每一個都是陌生人,即使有計程車,那司機也是陌生人。」世華說,「也許比你還危險。」
那青年三度笑了。
世華這才看清楚他的樣子,是個架著眼鏡、臉孔尖尖瘦瘦的男生,中等身材,身上披了件cal poly(加州理工)的飛機恤,但還是十分書生形,有一點書生的迷濛。
「你叫什麼名字?」男生問她。
「盛世華。」
「英文名字?」
「沒有。」
「怎會沒有,香港人個個都有個英文名字。」
「我一向不用的。」
「這兒的老師念不來我們陳爭成、朱祖創呢,在他們嘴裡,都變成了:撐撐撐,出出出……」
「你是撐撐撐,還是出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