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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知音,別放過這一個啊,還未結婚的,倒也配得起我們的樂小姐!」監製在打趣著。
樂知音記得,在校園內是苦學生的孫朗尼曾對她說:「有朝一日我不窮了,才有空獻殷勤。」
時移世易,如今沒空的是朗尼,而不是她了。
上天是在賞賜她還是在跟她開玩笑?
一連六個電視臺要她訪問的,都是過往的人、在她青春的生命裡穿梭交錯的人。
寂寞的時候,她會夢想重逢,但是等到一個接一個在眼前出現時,卻給她人在空江煙浪裡的無奈。
回首,舊時江水長流的江,水已經流到別人的田地去了,她的江,只是乾涸了的源頭。
舊時令她的生命豐富多姿的浪,回首,只餘似浪的煙,浪已捲上他岸,她站在一片空白裡。
以前,只消她的小指頭一勾,孫朗尼大概寧願不上課都跑來了。
如今,連她的電話和傳真都不復。
也許他已經忘記了她,到底,今日年壯得志的孫朗尼,不再是在校園飯堂炸雞賺學費的窮措大了。
樂知音慶幸自己從沒披露過往事,從沒對電視臺說過她認識這六位傑出男士。
要是說了,她不曉得如何解釋為什麼約不到。
逃避,總得徹底。
沒人可以知道程安雄是她離開了的丈夫,他們的關係,實在沒法解釋。
「程安雄!」
資料蒐集員的聲音嚇了她一跳。
幾頁影印文字放在桌子上:
「程安雄的資料真難找,除了他在太空物理學上的貢獻外,私人資料只有這一份美國那邊的英文報訪問。」
樂知音拿來一看,安雄仍是劍眉星目,雄姿英發。
看照片,他笑得很灑脫。
還有一幀,是他摟著小雄的。
圖片下面的說明是:
「在這世界上,兒子是對我最重要的人。」
小雄長得很像安雄。
那是她逃避不了的現實,她但願孩子長得像李頎,那麼安雄至少會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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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
孩子十足程家男孩的模樣,她不曉得安雄恨她多些,還是恨安邦多些。
報紙訪問的內容,除了他的工作外,還問及他的日常生活。
文中沒有半個字提及前妻。以安雄的性格猜測,顯然他拒絕回答有關過去的婚姻問題。
記者問:
「你會再結婚嗎?」
安雄的答案是:
「當然,我是個需要家庭的男人。」
知音明白,他們的緣已經盡了。
記者又問及他的弟弟程安邦:
「你們兩兄弟,一個研究太空物理學,一個在好萊塢演戲,愛好真不同啊。」
程安雄的答案只是「唔」的一聲。
記者再問:
「你會鼓勵你的弟弟回中國拍電影嗎?」
程安雄的答案是:
「我不看電影的。」
安雄對安邦的態度十分冷漠。
知音跟安雄結婚時,安邦黯然離去,直到她離婚,安邦都沒有在他們家出現過。
她跟安邦,足足十年沒通音訊了。
「程安雄以前的妻子是什麼人啊?那記者真沒用,問都不問清楚。」
女助理編導對一切的要求都很嚴格的,多浸淫兩年,她會成為一個很好的編導。
女人到底是比男人敏感和細心的。
「知音,假若找得著程安雄來訪問,記者多問點他對女性的看法,他的婚姻為什麼失敗,和種種人性方面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