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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湧,一時想:“這人原來如此睚眥必報嗎?這樣的事也要記到幾年後回東京?”
一時又想,“什麼叫做我且等著,他記在心裡了。我是被她冒犯了不假,可這和他有什麼關係……”
忽而又想起來,“餘留守對我總算十分客氣,若是他被牽連了,似乎又有幾分過意不去?”
想到這裡,她忙道,“算了,終究是不值一提的細枝末節,過去了就過去了吧,又何必記上幾年?再說……餘留守總算也挺有良心的,沒來個富易妻、貴易友……你便別和他們為難了吧。”
蕭禹冷笑了幾聲,並不說話,宋竹看了,哪還不知道他沒聽進去?她趕快說,“我說是真的,雖說餘夫人對我不客氣,但餘留守卻又還好……”
說著,便把餘留守的一些行動說給蕭禹知道。
蕭禹聽了,倒是又露出壞笑,嘿嘿笑了幾聲,方才道,“哦,這麼說,餘夫人倒真不是誠心要欺壓你了……連餘留守都特地進來見你,我看啊,他們是看中了你做新婦了。”
“你怎麼嘴裡老不脫我的婚事?”宋竹真有些不自在了,她惱怒地白了蕭禹一眼,想到自己在山道上對他發的那通火,更是平添了許多生氣,“我知道我落了把柄在你手上,被你看破了……可你也不能老這樣說我吧?”
她壓低了聲音,又道,“……就是要說,也得看看場合啊!”
蕭禹倒是沒繼續取笑她,而是正容說道,“我不是笑話你……”
正說著,綵樓上忽然爆出鎮天喝彩,完全把他的聲音淹沒——原來是龍舟到了終點,又是西城贏了。這一輪已是終局,西城三戰兩勝,贏了今年的比賽,因此一排綵樓都是歡呼雀躍,彩聲不絕。
宋竹和蕭禹面面相覷,卻是都有了幾分無奈——本身綵樓上就很嘈雜,兩人要維持音量較低,還要被對方聽見,已經不易,現在倒好,完全沒機會再說下去了。
眼看熱鬧稍歇,眾人紛紛迴歸原位,蕭禹只匆匆和她說了一句,“明日再和你說。”便鑽回了屏風那面,宋竹跟著范家姐妹一道回了座位,心中還惦記著蕭禹沒說完的話。
——不知不覺,她心中已是暗暗希望,家裡明日別派人過來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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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宋竹是連走了幾處地方;她身負宋家聲名;一言一行無不是大費思量,唯恐說錯一句話;甚至是做錯一個表情;都使得旁人對她乃至對宋家的家教產生懷疑,這一整日地勞累下來;回了劉家以後連話也不敢說了。好在范家的確就是把她接去說說話;並沒什麼明爭暗鬥的事情,她粗粗和劉張氏說了;劉張氏便忙打發她去安歇。
從宜陽到洛陽,路途不遠,若是家裡有人來接;也可能是頭天晚上才到,也有可能是第二天及早出發,宋竹當晚睡前沒聽說家裡來人,早上起來也沒見哥哥或是叔叔在屋裡坐著,便知道宋家大概意思是有乳孃和車伕帶著就已經足夠了,橫豎幾十裡的路,又在洛陽附近,也不至於就不太平到非得要人來接的地步了。
話雖如此,劉張氏卻不大放心,正好劉家長子今年也十六七歲了,足以在外走動,劉張氏便讓他今日告假不去洛陽國子監,而是送宋竹回宜陽。宋竹這裡才道,“可不要耽誤了大表兄的功課,就這麼短短的路,我就自己回去就姓了,三姨你別擔心。”
她正說著,外頭便來人稟報,“蕭家三十四哥來尋三娘同路回家。”
這話聽著曖昧,但傳話的僕婦倒是心安理得,眾人也都不覺得什麼:第一宋竹還小,第二兩家通家之好,且蕭禹本就和宋竹是同路來的,如今同路一起回去也不算什麼。再加上劉張氏多少也和乳孃聊了幾次,又接了姐姐的信,心中對於一些事情也是有數的,聞言便笑道,“那也不是外人,不好失禮了,讓他進來說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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