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部分(第4/4 頁)

。他的銀髮短短的，臉龐還未長出鋒利的輪廓，但是已經可以想見幾年後絕世無雙的容貌。我看到他時，他正在雪地裡鑿著冰塊，費力地往外撈魚。他的手凍得通紅，身影那麼倔強，像只孤傲的獨角獸。我一直站在不遠處凝望著，臉上是塵埃落定的喜悅。

似乎察覺到我的視線，少年微微轉過臉，一雙淺金色的眸子迸射出凜冽孤寂的光芒。我愣在原地，望著那雙眸子許久，定定地看著……終究忍不住熱淚盈眶。少年的眼中閃過一絲波瀾，他茫然地朝我走了過來，手裡還抱著一隻活蹦亂跳的魚。他在我面前停下，疑惑地抬起頭，眼中瀰漫著散不去的大霧。我微微前傾身子，張開雙臂抱住他，如同千年前那樣緊緊地，像抱著珍寶一樣抱著，我輕聲喚他，“蘇亞？蘭瑟斯。”

少年的身體晃了晃，他在我懷抱裡仰起頭，小手抬起來擦著我的淚水，“你為什麼哭？難過嗎？”我搖了搖頭，淚水簌簌地滑落。“那是因為孤單嗎？”我愣住了，在反應過來之前他的小手已經堅定地抱住了我，貼在我的後背上，溫度滲過肌膚進入骨髓裡，暖的幾乎要融化所有的冰雪。

“沒關係，不怕不怕，我陪著你……不會孤獨了。”他的聲音清亮溫柔，帶著孩子特有的稚氣。我哭出了聲，臉貼著他的發頂，一字一句地說，“嗯，不會了……再也不會了。因為我已經找到了你，永生永世都不會再放開。”

這一年我找到了蘇亞，陪他在洛海冰原住了大半年……直到他十五歲成人恢復前世的記憶那一天。半年裡，他幾乎很少開口說話，是個很安靜，很孤獨的孩子。可是，每當我看向他時他總會彎起嘴角，笑地那麼單純。我永遠記得那一天，我早早起床去村外捕了幾隻魚，接近正午時分才返回。

小小的特殊冰晶製成的房子外面，一個銀髮少年靜靜地矗立著，他似乎站了很久，大雪早已落滿了他的肩頭。他的呼吸輕微，在空氣中化作一團團白霧。我在他兩米外的地方停下，呆呆地看著面前俊美無雙的少年。時光彷彿凝固在那一刻，又彷彿重新回溯到千年前的那一天，他就是這樣站在大雪中等我回家，然後欣喜地抱住我，抬起頭，有些羞澀地問，“我長大了……你覺得我……怎麼樣？”

淺金色的眸子裡湧動著溫柔的光芒，好似深邃的湖泊上泛起的漣漪，蘇亞看著我，笑意染上眼角眉梢，語氣帶著些離別許久的寂寥，更多的是喜悅和深深的寵溺，他說，“小魚，我回來了。”然後他將右手伸向我，手心向上，靜靜等待著。喉嚨哽咽地難受，我不捨得眨一下眼睛，一直一直用盡全力看著。我邁開步伐，神情有些恍惚，穿越五十年的光陰，一步步走到他面前，抬起左手，輕輕放到他的手心裡。

溫暖的觸覺，真實到讓人疼痛。眼淚在那一刻終於掉了下來，一滴滴砸在我們緊握的手上。“一點都沒變，每次我醒來都會看到你的眼淚……真是個傻瓜……”蘇亞擁我入懷，指尖輕柔地拭去我的淚水。我緊緊地抱住他，淚水模糊了視線，只顧著一遍遍地重複，“答應我……再也不離開……答應我……”

蘇亞輕輕笑出聲，語氣變得壞壞的，“好，我們簽訂條約吧……甲方如果能做到每天親吻擁抱，吃飯哄著，睡覺陪著，到哪兒都跟在身後任憑吩咐……乙方就永遠不離開，生生世世守著甲方，怎麼樣？”我怔了怔，抬起頭很委屈地癟嘴，“又是不平等條約。”

蘇亞笑地很淡定，“是啊，籤不籤？”我糾結，隨即沒骨氣地妥協，“籤！您是大爺，小的以後伺候您！”蘇亞撲哧一聲笑了，他俯下身親吻我，捲曲的睫毛下一雙金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