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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燕燕告訴高嬤嬤談璓誤以為她是沈令宜,還有那塊玉牌的事。
「令宜不過是舅舅的孫女,他恐怕早已忘記這個人,我和她原本相像,就算被發現了,也瞞得過去,嬤嬤不必擔心了。」
高嬤嬤哪能不擔心,但見她對這場婚事滿懷憧憬,喜上眉梢的模樣,知道是攔不住了,只好提醒道:「既如此,主子還要知會襄王一聲,免得以後露餡。」
燕燕點點頭,道:「我知道的。」
一行人乘船,不過十餘日便到了蘇州。沈仲已經收到信,派了轎子來接。
棄舟登岸,燕燕上了轎子,淇雪跟著,經過祝府門前,見門上掛著白布,吃了一驚,伸手敲了敲轎窗,道:「夫人,祝家有人去世了!」
燕燕忙叫停轎,透過轎窗看了一眼,道:「這是誰去世了?」
一個轎夫答道:「是祝老爺,一個月前剛沒的。」
燕燕驚愕非常,也沒下轎,怔怔地望著祝府大門,半晌道:「走罷。」
回到薛府,見了沈仲,便問道:「祝老爺是怎麼死的?」
沈仲道:「夫人已經知道了?聽說是吃醉了酒,從樓梯上摔下來便斷了氣。祝家的擔子現在全落在大少爺身上,昨日我看見他,人都瘦了一大圈。」
祝老爺猝然離世,旁人不知祝夫人與唐燁的私情,自然不會起疑心,可是燕燕早就擔心祝老爺被他二人暗害,這時無法不多想。
或許是祝老爺收到那封匿名信,捉姦時起了爭執,姦夫淫婦將他殺害,偽造成意外。唐燁是知府,誰會去細查?
倘若真是這樣,那封信竟成了祝老爺的催命符。燕燕心中難安,更不放心景玉。他素來心細,假如發現什麼蛛絲馬跡,知道他父親為何人所害,豈不也陷入危險之中?
「我去一趟祝府,其他事等我回來再說。」
燕燕回房換了身素服,乘轎來到祝府,說要給祝老爺上香。管家便領著她走到靈堂,祝老爺已經下葬,燕燕未能看見他想必風光至極的出殯,只看見一個多月前還談笑風生的人轉眼變成了一塊黑漆牌位,倉促得叫人感覺不真實。
接過小廝遞來的香,燕燕拜了三拜,插在香爐裡,看著青煙裊裊升騰,方才有一股悲涼自心底漫延。
景玉走進來,跪在蒲團上,向燕燕磕頭還禮。
燕燕想他這些天不知跪了多久,磕了多少頭,急忙拉他起來,道:「你也累了,就別與我客氣了。」
景玉堅持磕了三個頭,站起身,看著他父親的牌位,神情異常的平靜,道:「我爹說他為計家賣了十幾年的命,從來沒做過自己想做的事,這下他走了,輪到我給他們賣命了。」
燕燕道:「你一個人,萬事小心。」
說得多了怕他起疑,不說又怕他大意,只能提醒這一句。
景玉道:「不是還有薛伯母幫我麼?」
人家正經歷喪父之痛,燕燕也不好說自己三個月後就要去京城成親,點點頭,道:「我自然會幫你。先前欠的五十萬兩銀子,你也不必急著還,你爹的喪事想必又花了不少銀子,若是周轉不開,我再借你。」
景玉道了聲謝,燕燕道:「我去看看你娘,你去忙罷。」
祝夫人正在房中看著景墨寫字,燕燕走進來,看見燈光中這孩子的側臉,過去未曾留意,竟有幾分像唐燁。算一算年歲,景墨出生那年,唐燁剛剛調離蘇州。
祝夫人一轉頭,見她站在門口,蹙了蹙眉,道:「於妹妹回來了。」
燕燕走上前,歉然道:「沒想到老祝走得這麼突然,當初先夫去世,他幫了我不少忙。他的喪事,我卻沒能幫上忙,實在是很過意不去。」
祝夫人道:「妹妹向來忙碌,有這份心便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