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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奴脖頸上有很深的淤痕,身上也有多處血痕,顯然是被人姦殺的。嫌犯除了已經不知去向的祝景玉,似乎也別無他人。
徐知縣看著繡榻上的屍體,一時沉默不語。
祝家不是一般的商戶,祝景玉的姨母是皇宮裡聖眷正濃的計貴妃,外公是光義侯。
為了個妓女,得罪祝家,儼然不太值得。但眾目睽睽之下,案情如此明瞭,他也不便袒護,思量一番,還是派人去捉拿祝景玉,一面又派人去通知現任蘇州知府周惠,以免祝景玉逃回蘇州。
新任蘇州知府談璓立在一旁,看著他這番動作,一言不發。衙役知道他是隔壁的住客,問他昨晚可有聽見什麼動靜。
談璓搖了搖頭,他確實什麼都沒聽見。兩間客房雖然相鄰,中間牆壁極厚,窗戶又隔得遠。衙役也沒有說什麼,抬著屍體,一行人頃刻便走了個乾淨。
談璓回到房中,胡杏軒已經被外面的動靜吵醒了,問道:「出什麼事了?」
談璓吃了口茶,將隔壁的兇案說與他聽。
胡杏軒來了興致,走到隔壁看了看,嘖嘖道:「這麼多血,倒是奇了,祝家的大少爺想要一名妓女,何至於用強?」
談璓點點頭,道:「疑點還不止這一處,杏軒,你昨晚回來時可有看見或是聽見什麼?」
胡杏軒想了想,搖頭道:「我昨晚喝得爛醉,怎麼回來的都不知道。」
談璓也沒抱多大希望,等家僕李松和姚開來了,便告訴他們不急著去蘇州,且在這裡待幾日。李松和姚開得知客棧中出了命案,嫌犯竟是蘇州祝家的大少爺,便明白主子為何不走了。兩人昨晚在脂粉堆裡甚是得宜,自然也樂得多留幾日。
卻說於燕燕發現香奴慘死,驚慌之下,知道自己攤上了人命官司,急忙叫醒淇雪,主僕兩個翻牆逃出了金盛客棧,回到了來時乘坐的船上。
淇雪驚魂未定,臉色蒼白,聲音發顫道:「主子,香奴姑娘怎麼……怎麼會那樣?」
於燕燕看著月光冷冷的江面,道:「我也不知道,此事應該是衝著景玉來的。」
淇雪忙不迭道:「是了,他們都以為主子是祝少爺,那祝少爺豈不是有麻煩?」
於燕燕道:「他有什麼麻煩?他人在蘇州,根本不曾來過平湖鎮。」
一個人總不可能有分身術,就算官差找上祝少爺,只要他能證明自己這一晚並未來過平湖鎮,便能擺脫嫌疑。淇雪想到這一層,稍稍鬆了口氣,道:「主子假冒祝少爺的事,別人都不知道,祝少爺肯定也不會說的,那我們現在開船回蘇州,是不是就沒事了?」
話是這麼說,可是於燕燕心裡頭不舒服。一個與她無冤無仇的女子,生得那樣美貌,彈得一手好琵琶,轉眼就慘死在她身側,這事擱誰遇上都不舒服。
「我不想回去,我想弄清楚香奴為何要給我們下藥,還有是誰殺了她。」
淇雪一聽這話,頭大如鬥,極力勸道:「主子,這些事自有官府去查,我們不宜久留,趕緊回去罷!」
於燕燕道:「嫁禍景玉的主謀必然不是一般人,我猜多半是祝家生意上的仇敵,這種人當然是不缺錢的,只要不缺錢,你指望官府能查出什麼?」
淇雪啞口無言,默然半晌,輕聲道:「可咱們又能查出什麼?」
於燕燕道:「總歸試一試罷,好丫頭,我們就待兩天,如果查不出什麼,絕不多留。」
淇雪無可奈何,只得隨她留下。
鳳和記綢緞鋪是薛家在平湖鎮的分號,平湖鎮雖然不大,但因秦樓楚館居多,綢緞生意一直很好。掌櫃劉易年近四十,家財頗豐,住著一棟三進三出的大宅子。
這日一早,他正要去鋪子裡看看,下人便來稟道:「老爺,東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