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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這麼熱的天,但很多床上還是支著蚊帳和床簾,衣服也都晾在床頭,有的還“吧嗒吧嗒”往下滴水。天花板上的吊扇倒是在飛速旋轉,但房間太大人太多天又太熱,吹出的都是熱風。
我很快看中一張空了的上鋪,雖然是角落,但正好在一臺吊扇旁。床頭有一張卷在一起的破草蓆,還有一隻半舊的花布包,花布包癟癟的,並沒有太多東西。因為己經過了加班時間,所以宿舍裡的人不是很多。
我問不遠處一個面板白白的女孩:“請問,這床有人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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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說:“沒有,原先住在那裡的人今天剛辭工。”她的四川話帶著濃重的四川口音,雖然很多人說“老鄉老鄉,背後一槍。”但遇到老鄉,還是一件令人高興的事。
我正發愁沒錢買席子呢,現在正好省了。心裡不由一喜,便將行李箱放在了上面,很自然地和女孩攀談起來。女孩告訴我,她叫錢萍,剛過試用期。錢萍很熱心,聽說我身上一分錢都沒有錢了,還把她老鄉辭工時沒帶走的一隻塑膠桶和蚊帳給了我。
雖然塑膠桶很舊,桶沿邊緣還留有一圈可疑的痕跡,蚊帳也有好幾個用透明膠粘上的窟窿,並不值幾個錢,但卻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我把那個半舊的花布包掛在床頭,然後將卷在床頭的那個破草蓆鋪在床上,支上蚊賬,將行李箱放在一頭,並拿出幾件衣服做成一個枕頭。短時間內一切俱備,我滿意極了。從上次離開東莞到現在,將近一年的時間,我身心俱備,現在終於找了一份工作安穩下來,我一定要好好珍惜這份得之不易的安穩。
這兩夜睡在薛雪家的陽臺上,根本睡不著,我早就想好好睡一覺了。所以衝完涼,也顧不得天熱,爬到床上,很快進入夢鄉。
不知什麼時候,一陣高聲的吵叫把我驚醒,床身也在不停搖動。我知道是加班的人回來了,我把頭探出蚊帳,看到有一高一矮兩個女孩站在我床前。我衝她們友好地笑笑,本想向她們做一下自我介紹。誰知高個子女孩卻柳眉倒豎,手裡抓住床頭的那隻花布包衝我尖叫:“是誰讓你把我的包拿下來的?誰同意你住這張床了?”
我委曲地說:“總務部的人說有空床就可以住的。”
她加怒不可退道:“這是空床嗎?你沒看到我的包放在這裡嗎?我的包放在這裡,這張床就是我的了,你必須搬走!”
簡直不可理喻!我也被激怒了,針鋒相對道:“要是你把包丟在大路上,那條路就是你的了嗎?”
她更氣了,想要反駁,卻不知從何下手,站在那兒,臉漲得象豬肝,雙眼似乎要噴出火來,好象要把我吃了一般。
雖然我沒做錯什麼,吵架也佔了上風,其實很害怕她不依不饒。果然,她吵不過我,便開始指桑罵槐地說一些難聽話,矮個子女孩沒有和她一起罵,卻一臉失望。
她罵的那些難聽話,對於歷經劫難的我根本不算什麼。我索性將紙巾捏成兩個小球塞住耳朵,周圍的世界一下子便清靜了,很快又沉沉睡去。
385。
第二天早上我才知道,昨晚和我吵架的高個子女孩叫藍鳳,就住在我下鋪。洗涮時,錢萍悄悄告訴我,矮個子女孩就是藍風的妹妹藍靈。藍靈也和我們同一個宿舍,她的床整天吱吱呀呀響,好象要散架似的。床的位置也不好,扇不到一點風。再加上藍靈又胖,夜裡經常睡不著覺,上班就愛打瞌睡,己經因為打瞌睡被罰兩次款了。藍風本想用那個包給藍靈佔個床位的,沒想到卻被我搶了先。
我很同情藍靈,但一想到藍鳳的潑辣勁,我就更同情自己了。上下鋪的關係,低頭不見抬頭見的,以後的日子,真不知如何相處?但我沒有時間想這些,因為起床鈴、預備鈴每隔一段時間就象催命一樣響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