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第1/5 頁)
他聲音清潤,似月光如流泉,但每次像這般稍稍壓低時,都讓阿姒嚐到溫柔中極具蠱惑和危險的氣息,像豔麗月季下的刺、蕭蕭竹林中的竹葉青。
更何況,他說的又是“晏書珩”。
阿姒下意識迴避這個名字。
可記起曾在城主府遙遙相望時那個意味深長的微笑,她疑竇再起。
難不成她真和姓晏的有過過節?
不可能,也不能。
阿姒當即否認:“我都去採蓮蓬了,定不會是世家女郎,更不能認識長公子。或許……那人的姓氏,不是‘天清日晏’之晏,而是‘燕雀處屋’之燕。”
晏書珩靜靜聽著,目光漸深。
不過轉瞬,她連語氣措辭都變了。
片刻前她脫口而出的那句回憶,就像繭球上一縷絲線,只消捏住絲線一頭,便能牽出越來越多的過往。
那些零碎回憶被抽絲剝繭扯出後,便露出被厚繭束縛著的幼蝶。
那隻幼蝶,才是真正的她。
不是失憶前的她。
也不是正失憶的她。
而是日後可能會復明、會恢復所有記憶的她,晏書珩憑空有種直覺,這一日或許不久就會到來。
她會掙破一切,破繭而出。
屆時的她可還願停落在他指&039;尖?
晏書珩擁住她:“阿姒突然‘之乎者也’不離口,為夫愚笨,能給我說說‘天清日晏’、‘燕雀處屋’都是何意?”
阿姒不相信他不懂這麼淺顯的東西,他這是故意給她掉書袋的機會,再適時捧場。她對他這知情知趣的性子很是滿意,一板正經道:“天清日晏,顧名思義,天朗氣清,一派祥和;至於燕雀處屋,先人有云‘灶突決上,棟宇將焚,燕雀顏色不變,不知禍之將及己也’,燕雀處屋之意便是身處險境卻自以為安樂也。”
晏書珩竟分不清她可是因為想起什麼才有所暗示,把她身後一縷青絲纏在指上,慢悠悠問:“阿姒現在的處境,是‘天清日晏’,還是‘燕雀處屋’?”
女郎眸光流轉,她湊近晏書珩,故弄玄虛般壓低聲音:“自然是晏——”
晏書珩眉心微攢。
阿姒感受到他瞬間變輕的氣息,笑得狡黠:“自然是燕爾新婚啊!”
燕爾新婚。晏書珩不由輕笑。
因這四個字,他驀地想起在淨房裡被她拿捏時的迷亂,和此前長指被溫暖間隙包裹著的癢意。心口一陣溫熱,晏書珩扶住阿姒的腦袋,想在她額頭落下一個吻。但終是改變主意,按著她腦袋,讓她耳畔貼在胸口聽他因她紊亂的心跳。
“阿姒可還記得,你曾對哪位郎君說過讓他十七歲時娶你?”
話又繞回來了。
阿姒竭力回想著:“不記得,我總覺得,我不止認識一個姓晏的。”
晏書珩扯扯嘴角笑了。
的確不止一個。
除了兩個姓晏的,還有個姓
陳的。()
或許還有祁、蕭、鄭、吳≈hellip;≈hell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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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目光微暗時,阿姒眼睛微亮,喃喃道:“似乎是晏什麼沅?”
“晏少沅?”
青年語氣淡淡。
阿姒只顧著思忖,並未有心留意他為何能煞有介事地說出這個名字。她恍惚著搖頭:“我不記得了。”
但阿姒心裡有了個猜測。
會不會她失憶前真和那晏什麼沅認識,這可如何是好?
她每每思忖事情時,長睫不住微顫,平白顯得心虛。晏書珩不瞬目地直直看入她的眼眸,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