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第1/4 頁)
“別走……
“求您,帶我回家。”
這一句更加隱忍冷靜。
彷彿極力壓抑之下的掙扎,像是對一個極度思念又極度不願思念的人所說。
但阿姒沒聽清他喚的是誰。
又或者,不是思念某個人,而是懷念過去的自己。
阿姒輕推他:“夫君,醒醒。”
青年鬆開她的手。
壓抑的呼吸迅速平緩。
阿姒沒想到他居然醒這麼快,猜他大抵是因常年做暗探,連做夢也繃著根弦。
她放柔聲音:“你還好麼?”
晏書珩望向窗邊,窗紙透入朦朧的光,入睡前的黑暗已被稀釋掉幾成,他答非所問道:“天快亮了。”
轉頭見阿姒摸索著要來尋他,晏書珩想起昨夜濃墨般的黑暗,輕握住阿姒的手,貼在自己面頰上。
“在這。”
指端剛觸上他,阿姒急切起身,手背再次探上他額際:“你額頭好燙!”
晏書珩用自己手背觸了觸:“燙麼,大抵是你手涼。”
他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潤,但語氣很淡,像一團隨時會消散的曦光。
聽得叫人揪心。
阿姒挪近,半邊身子壓著他。
晏書珩也不推開。
他只是安靜地看著她。
她低頭用自己的額頭去試他額頭溫度:“是真的燙。”
額頭相碰,難免觸到擦傷,晏書珩眉心輕蹙,並未表露任何異樣。
阿姒又去摸他的手:“夫君,不是我手涼,是你手燙。”
直覺他昨夜定經歷了什麼事,她不便追問,只關切道:“你不會淋了雨吧,難受不,要飲水麼……”
晏書珩耐心聽完她一連串的追問,像個聽話的孩子般緩聲答:“淋了些雨,但不打緊。”
他安靜躺著,溫柔但稍顯茫然的目光寸步不離地追隨阿姒雙眼。
此刻她眼裡滿含擔憂。
像柔軟綢緞,叫人不自覺想沉迷在這萬丈溫柔之下。
又像片撒下的巨網,讓人不由戒備。
晏書珩錯開目光。
阿姒以為他無力回應,兀自道:“怎麼不打緊?秋冬之交若淋了雨易染風寒,你躺著,我喚竹鳶去請郎中。”
怕他不聽話,她還刻意壓低聲音命令道:“不許起來。”
簡直把他當孩子般連哄帶嚇,晏書珩笑道:“好,都聽你的。”
他看著她胡亂套上外袍,牽了牽她袖擺,阿姒蹙著眉扭過頭:“不是讓你別動麼?逞什麼強。”
晏書珩輕彎嘴角:“夫人,你的外衫,似乎穿反了。”
阿姒摸了摸,還真反了。
他倒挺照顧她的顏面,體貼地多了句“似乎”。她清咳一聲:“夫君生病,我哪還有心思放在衣裳上?”
晏書珩無聲笑了。
這點小病其實
不算什麼,但她小題大做的模樣很是可愛。
他抵唇低咳:“辛苦夫人。”
裙角匆匆消失在門後。
晏書珩聽到她喚竹鳶拜託祁君和請大夫的聲音。竹鳶應下了,再回來時,不忘添油加醋:“昨夜郎君回來時身上溼透了,額頭還有擦傷,看著真是叫人揪心,但郎君回來第一句話竟還是問起娘子睡了沒。”
晏書珩沒有聽到阿姒回答。
但她再回到屋內時,垂著長睫,面上憐惜又動容。
他滿意地笑笑。
竹鳶這侍婢的月錢可以提一提。
阿姒在榻邊坐下:“額頭怎麼受的傷,為何不說,疼麼?”
晏書珩淡道:“輕微擦傷,夫人適才都未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