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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在他掌心匯成了一汪,漫過掌沿,順著他的胳膊往下流。
我決定還是生氣:&ldo;都特麼割肉了你還使勁拽?你傻啊?&rdo;
他怒極反笑:&ldo;我傻?!怕開天闢地以來,你秦湛是第一個這麼過烈鬃揚塵的人!&rdo;
我道:&ldo;瞧你說的。誇得我都有點不好意思了。&rdo;
他猛往回抽手,我忙拉住:&ldo;別跑!叫郎中來替你好好包紮一下。&rdo;那一條血線還在往下延伸,我見戰士們沒盯著我們,低頭替他舔了個乾淨。
隊伍集結花了小半個時辰,坐騎帶不過軟橋,沈識微在對岸派了一隻小隊帶馬匹原路返回,能不能平安到歸雲還不好說。
這年頭戰馬比人命金貴,到了這地步,怕是一百軍棍都了不了局,我倆是都再沒有回頭路了。
英曉露也過了橋。
她指銀轡寨在西,我們登陸的地方在一條山樑後,在走兩三里就能入寨子。
就像沈識微說的那樣,我是第一個橫爬烈鬃揚塵的神經病,銀轡寨的列祖列宗料不到還有人這麼不講基本法,寨子衝著山樑一面不僅不設防,還安排下了銀轡寨的糧倉。
我們三人稍一合計,命眾將士原地休息,等天一黑,我們打槍地不要,悄悄地進寨。
第105章
夜色似有實質。穹廬頂上的夜色最輕,被星光兌淡了,是澄澈的煙藍色,等夜色層層沉積在山脊上,就成了膠質般的濃黑。
銀轡寨燈火通明,蛟珠般在這潭濃墨裡載沉載浮。
我蹲在老牆根的亂糙裡,英曉露回憶童年時說銀轡滿山蟲鳴,現在看來的確如此,並且大概一半都聚集在我褲腿裡叮我。
我低聲道:&ldo;曉露,看著不對啊。&rdo;
軍營入夜便嚴禁喧譁。但總有起來添糙的馬夫、偷偷搖骰子的賭鬼,夜崗計程車卒有一句沒一句扯著淡,聽了葷笑得吃吃地笑,還有人在營房外嘩啦啦放空膀胱。入夜的軍營就像臺大家電,遠看著無聲無息,但你把手掌貼在上面時,就會發現它在一刻不停地嗡嗡響。
而我們面前的銀轡寨只有蟲鳴,沒有人聲。
不遠處便是進銀轡主寨的路口,輪防的一隊士卒無精打採拄著槍,百無聊賴,但卻沒一個人開口說話。
這寂靜太像拉到頭了的弓弦繃斷前那一刻。
在山樑後面時我們仨分了工,我和英曉露帶著最精銳幾十人進寨,沈識微領剩下的人往碼頭奪船,一旦找到英長風和陳昉,我們立刻就從水路撤退。
銀轡寨立寨三百多年,房屋猶如熱帶雨林,連甍接棟地修了一代又一代,要沒個嚮導,大白天也要迷路。
好在日防夜防,家賊難防,英曉露領著我們兜兜轉轉,直摸到了主寨牆根下,連一條狗都沒有驚動。但現在再往上便是銀轡議事的伏波廳,廳後是英家老宅,看守陡然稠密了起來,沒那麼容易往前走了。
英曉露一身男裝,緊緊按著腰間的苗刀:&ldo;我也覺得不對。湛哥,你留下策應,等我先進去看看?&rdo;
英大帥回銀轡時帶走了絕大多數部隊,只剩了幾百人駐守之前和沈霄懸劃定的歸雲防區意思意思。現在銀轡寨中怕有近三萬兵馬,要拍死我們就跟剛才我拍死脖子上的花腳大蚊子一樣容易。
我道:&ldo;不成,我和你一塊……&rdo;
話音未落,卻見那隊看守紛紛肅立,原來是從山下又走來一隊人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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