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父親(第2/2 頁)
按李家的規矩,李德福先盛飯,然後是他的兩個侄子,接著是趙二虎,再然後是趙小鳳,最後才輪到李芳草去刮一點鍋底的稀湯。
男尊女卑,等級森嚴已經深深的刻進了李家人的骨頭裡,在生活中的每一處細節都在彰顯維護著這個噁心的秩序。
就算李芳草早有了工作,趙小鳳拿走了她所有的工資,李芳草和李德福一樣是家裡經濟的頂樑柱,她依然也是李家這個小社會食物鏈的最底層。
趙小鳳為了生她而大出血,導致以後再也沒辦法懷孕,斷了李德福的根兒,她李芳草就是這個家的罪人。
五個人圍著狹窄的飯桌吃飯,安靜的可怕,趙二虎更是大氣都不敢出,李德福雖然沒打他,可看著他的眼神讓他心驚肉跳。
吃過飯後,男人們吃飽喝足走了,李芳草把碗筷收拾了,從櫃子上搬下了自己的鋪蓋, 準備睡覺。
李家只有一間房,用布簾子隔成了兩半,一半是李德福和趙小鳳住,另一半給李家和趙家的三個侄子住,李芳草雖然是親生的但只能住在灶房這個“違章建築”裡面。
棉紡廠大多數人家生活節儉,能不開燈就不開燈,夜晚黑漆漆的一片,唯有天上的星星閃著耀眼的光。
李德福拎著一瓶劣質白酒晃悠悠的出去了,不知道去哪裡找人拼酒。
趙小鳳在屋裡哭著,哎呦哎呦的喊疼。
李芳草裝作沒聽見,關上了灶房破舊的木板門,插上了門栓。
趙二虎站在灶房外面敲門,叫道:“我姑讓你過去!”
李芳草乾脆說道:“不去。”
“那可是你親媽!”趙二虎氣急,暗道往常李德福要是打他姑,李芳草早就哭著喊著擋到趙小鳳跟前了,趙小鳳也能少挨點打,李芳草今天是吃錯了什麼藥,從頭到尾都不吭一聲。
李芳草譏諷一笑,不搭理他,被子一拉,睡覺。
趙小鳳躺在床上,鼻子嘴巴湧出的血都幹在臉上了,也不見李芳草過來伺候她。這回李德福是下了死手打她,牙打掉了兩顆不說,腿也疼的厲害,根本就動不了,鑽心的疼。
她在屋裡聽的清清楚楚,趙二虎喊李芳草過去,李芳草不吭聲。
趙小鳳心裡那叫一個恨啊,把李芳草翻來覆去的罵,詛咒李芳草不得好死,等她養好了傷,打死這個賤皮子出氣。
然而趙小鳳這次傷的太厲害,撐到半夜實在撐不住了,喊趙二虎送她去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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