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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笙看呆了,過了會兒才說得出話。
“二表哥,一個人睡我害怕。”
“這麼大個人還不敢一個人睡?”顧明璋失笑,大約是剛洗過澡的緣故,聲音有些低沉嘶啞說不出的性…感。
方笙心口怦咚跳了一下,很清脆的細響,像琴絃被拔動的聲音。
“今晚第一天換床就算了,以後不行,過來吧。”顧明璋坐到床上拍了拍身側。
方笙欣喜地衝過去跳上床,差點把顧明璋撲倒。
“慢一點。”顧明璋失笑,揉揉方笙頭髮搖頭道:“在他們面前你像個小老太婆,怎麼在我面前就跟個只有幾歲大的孩子似的。”
為什麼在他面前跟在其他人面前不一樣,方笙沒去想,其實顧明璋在她面前也和在其他人面前不一樣,在她面前他經常笑,快樂地大笑會心地微笑寵溺地淺笑,最嚴肅時也是唇角高高挑起著的。
“二表哥,我幫你擦頭髮吧,我媽說,頭髮沒幹不能睡覺。”方笙很狗腿地抓起枕巾幫顧明璋擦頭髮。
顧明璋哦了一聲,問道:“你媽還說了什麼?”
“我媽說夏天從室外回家滿頭汗不能洗臉,我媽說冬天用熱水泡腳能讓血液迴圈快睡覺香……”方笙一條條說,後來累了,聲音越來越小,緩緩地滑倒身體,八爪魚一樣纏在顧明璋身上睡著了。
全身心的信任和依賴的姿態,顧明璋輕撫著方笙的背脊出神。
窗外是冰冷無情的城市夜空,透過玻璃窗可看到星星點點的微光,顧明璋想起自己的母親。
如果他媽死的那一天他沒有跑回家,沒有聽到父親和蘇若藍逼迫他媽離婚,沒有親眼看到他媽被逼得跳樓自盡,他是不是和明瑜一樣生活得快快樂樂?
無數的暗影像魈魑從四面八方包圍過來,胸腔裡無法名狀的憤怒和狂躁像火山爆發時的溶岩叫囂著要衝出來,顧明璋呼吸急促,痛苦得喘不過氣來。
方笙在他懷裡動了動,低喊了聲二表哥,溫軟的暱喃,顧明璋心口令人窒息的壓迫突然消散了,空虛和寂寞在這一刻被脈脈溫情填滿。
方笙在第二天午飯時見到蔡雪嬌,顧家的公主。
推門而入時,蔡雪嬌身上的蕾…絲裙連衣裙上淡粉色的牡丹枝蔓舒展,隨影輕搖,烏黑的頭髮高高紮在頭頂,繫著粉色貼金粉花朵的絲巾,行動間,黑髮和絲巾一起飄動,襯得眉眼別樣的神采飛揚,狂傲驕矜。
方笙想起顧明璋的囑咐,不敢掉以輕心,垂著手一板一眼喊道:“表姐好。”
蔡雪嬌眼角斜了她一眼,哧一聲笑了:“誰是你這個鄉巴佬的表姐?不知羞。”
顧明璋眉頭微微皺了一下,面無表情繼續看手裡的書,顧明瑜卻跳了起來嚷道:“她是我大媽的侄女,你不認她是表妹,是不是不承認你是顧家的女兒?對了,你姓蔡,還真就不是顧家的女兒。”
蔡雪嬌粉嫩嫩的臉一陣青一陣紫一陣紅,視線在顧明瑜和方笙身上轉來轉去,片刻後,抓起茶几上一個玻璃杯,尖聲叫道:“顧明瑜,你居然為一個外人欺負我?”
“我說的不是事實嗎?你不認我表妹是表妹,難道不是否認你是顧家女兒?”顧明瑜雙手叉腰,哈哈大笑,“砸我呀。”
顧明璋眉頭蹙起,看向方笙,下巴微抬,朝她使眼色。
方笙沒看懂,她不知蔡雪嬌不敢也不會砸顧明瑜,只會拿她撒氣,眨眼的遲疑,蔡雪嬌手裡的玻璃杯朝她飛了過來。
鮮紅的液體自額頭汩汩流下,那樣濃烈的顏色,冶豔像罌粟花,讓人著了魔,魔性在血液裡流淌,叫囂著,顧明璋緊攥起拳頭,死死攥著,指甲掐進肉裡,帶來陣陣噬心疼痛。
怎麼會有這麼蠻不講理的人!方笙呆呆站著,忘了去捂額頭,身體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