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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照眼眸中滿是笑意，似乎是猜到了焦適之的心理，不過他僅僅只點點頭，把身上剛剛被劉瑾披上的披風解了下來，隨口說道：&ldo;你出門的時候怎麼不多穿點，今日大雪，小心著涼。&rdo;他一邊說著一邊把披風披到焦適之身上，原本在他身上幾乎及地的披風披在焦適之身上剛剛好，他仰著小臉正色道：&ldo;注意保暖，要是你在焦家出了點什麼事情，我就把焦家踏平了。&rdo;

焦適之內心一暖，失笑道：&ldo;殿下，您也太小看卑職了。&rdo;原本想解下披風的動作也隨之一頓，猶豫一會兒，終究沒有解下。

太子滿意地走了，遠去的身影還能聽到他的聲音，正對劉瑾說道：&ldo;我一個小廝披著披風你是巴不得讓我洩密呀，再加上你們不就是個公子哥的樣子？太顯眼，太顯眼啦。&rdo;嫌棄意味滿滿，卻也透露著些許自在放鬆。

焦適之站在原地等著人漸漸離去，背著手慢慢地走著，臉上帶著連自己都不知道的笑意。不過走著走著，剛才在他心底浮現出來的字跡，又一次撞入他的思緒，引起他的思索。

後幸虎圈，虎驚傷。創危，一月不朝。

前半句話完全是太子能做出來的事情，後半句話的危險程度令人生驚。可恨的是焦適之並不知道這到底是何時發生的事情，就算想預防也是件難事。

不過……焦適之學著太子摸了摸下巴，似乎太子殿下荒廢了許久的武課沒有去練習……他下意識拉了拉屏風的領口，低嘆了口氣，還不是懈怠的時候。

太子年幼，實則聰慧，一樁樁一件件都是對他的回護，知曉他不想計較的心理，卻用另外一種方式為他助威，讓人不敢輕賤。在這位小主子身邊，還真的每一日都是驚喜呀。

既如此，他也不能薄待了這份心意。

&ldo;焦適之？&rdo;焦瓊的身影在眼前出現，語氣帶著幾分不耐煩，&ldo;就算劉閣老邀請你，總不需要那麼長的時間吧，我差點以為你迷失在路上了呢。&rdo;

焦適之勾起一個清淺的笑意，輕輕點頭，&ldo;你說得沒錯，的確差點迷路了。&rdo;作為一個引導，太子殿下顯然還不夠熟練。焦瓊的視線落到他身後的小廝身上，也落到那紅盤上的匣子，不過很快就移開視線，那是他人的隱私。

兩人一前一後地回去，小廝默默地在焦適之身後站定，就在剛才焦適之已經跟他溝透過了，在把東西送至焦家前，這個小廝會一直跟著焦適之。

滿月酒舉行的時候，眾人的確有聚在正院裡，不過到了一半便各自散開到安排的院落去了，而就在此時，太子送禮的訊息，也終於是順著人群傳了出去。

第26章

楊氏就著燭光在看著帳本，年末到了，在外的鋪子都紛紛命帳房把帳本送來，前幾日楊氏忙著年節的事情沒時間看，現在總算歇了口氣，慢慢看起了帳本。

房內很靜，丫鬟們動作十分輕柔，生怕驚擾了楊氏。等到她終於舒了口氣，把最後一本帳本合上後，一直守在裡間門口的婆子動了，幾步上前，輕聲說道：&ldo;夫人，事成了。&rdo;這句話近若耳語，幾乎聽不清楚，但落到楊氏耳朵裡卻異常清晰，整個人眼眸中流露出如釋重負的情緒，仍不住再追問，&ldo;你真的確定了？&rdo;

那婆子小心翼翼地看了周圍，低聲說道：&ldo;夫人當初事情做完後，啞藥就已經灌下去了，第二天又加了其他藥，等老爺問話後就病發了，就算是神醫聖手也救不了他們。奴婢親眼一個個看著他們咽氣死去，他們家人也確保不知道任何事情。&rdo;更何況，現在一個個都已經下去見閻羅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