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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我才發現我又穿上斗篷了,「我叫醒過你嗎?」我問戴娜,「我不記得……」
「算是吧。」她說,「你開始打盹,頭碰到了我。我罵你時,你眼皮張都沒張……」戴娜看著我緩緩站起來時,聲音逐漸變小,「老天,你那樣子,看起來好像某人罹患關節炎的祖父。」
「你知道是什麼感覺。」我說,「剛醒來時,總是最硬的。」
她竊笑,「我們女人沒那樣的問題。」不過她後來仔細看我時,表情變得愈來愈正經了,「你是說真的啊?」
「昨天我見到你以前,騎了六十里的路。」我說,「我不習慣騎那麼遠,而且昨晚跳上來的時候,又猛力撞上了石頭。」
「你受傷了嗎?」
「當然受傷了。」我說,「全身上下都是傷。」
「噢!」她驚呼,手捂著嘴,「你那雙美麗的手!」
我低頭看,才明白她的意思,那一定是昨晚拼命爬上灰石時弄傷的。我彈琴長的硬繭保護了大半的指尖,但是指關節嚴重擦傷,佈滿了血跡。身體的其他部位實在太痛了,所以我連手受傷了都沒注意到。
我一看到手傷,胃就糾結了一下,不過我屈伸手指時,可以感覺得出來那只是一點皮肉傷,沒什麼大礙。身為樂手,我常擔心萬一手出事了怎麼辦。再加上我又做工藝,讓我更加擔心。「實際上沒有外表的傷勢那麼嚴重。」我說,「龍蜥離開多久了?」我問。
「至少兩小時了吧。太陽出來以後,它就晃到別的地方去了。」
我從灰石拱門上往下眺望,昨晚山頂還有一片綠草,今天早上看起來像戰場一樣。有些地方的草被壓扁了,有的燒得只剩短短的梗。龍蜥滾動過或拖過龐大身體的土地上都留下了深溝。
從灰石上方下來,比當初爬上去還難。拱門頂端離地約十二尺,不太方便直接跳下去。通常我並不擔心這高度,但是現在全身僵硬,滿身是傷,我擔心我會跌得很難看,扭傷足踝。
最後我們用我的行囊揹帶當臨時的繩索,戴娜奮力拉著一端,我逐漸拉著揹帶下去。袋子整個被扯了開來,裡面的東西當然散得滿地,不過我到下面時都沒有受傷,頂多被草染髒了衣服而已。
接著戴娜從石頭邊垂下身子,我抓住她的腿,讓她緩緩滑下來。雖然我身體正面都是傷,這樣抱著戴娜下來,讓我的心情好了許多。
我收拾東西,拿出針線,坐下來縫合行囊。戴娜去林間晃了一下,不久便回來了,她停下來撿起我們昨晚留在下面的毯子,龍蜥踩過的地方,留下了幾個爪子扯破的大洞。
「你以前看過這個嗎?」我問,舉起我的手。
她揚起一邊的眉毛看我,「這句話我聽過幾遍了?」
我對她露齒而笑,把匠販給我的黑色鐵塊遞給她,她好奇地端詳那東西,「這是洛登石嗎?」
「你竟然看得出來,我還滿意外的。」
「我認識一個人用這個當紙鎮。」她不屑地嘆了一口氣,「這東西雖然寶貴,也很罕見,但是他就是要特別強調他拿它來當紙鎮。」她嗤之以鼻地說,「真是蠢蛋,你那邊有沒有鐵?」
「去那邊翻找一下。」我指著我雜亂的家當,「裡面應該有。」
戴娜坐在平躺的灰石上,玩著洛登石和一個壞掉的扣環,我慢慢地縫合行囊,再把肩帶綁回去,重複縫了幾次,以免它脫落。
戴娜完全被洛登石迷住了,「為什麼會有引力?」她問,拉開釦環,讓洛登石把它吸回去,「引力是從哪來的?」
「那是一種電流。」我說,然後遲疑了一下,「其實那只是表面上好聽的說法,我也不是很清楚。」
「我在想,它會不會是鐵做的,所以只喜歡鐵。」她若有所思地說,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