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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驚春輕嘆,他何德何能敢去厭惡太子殿下?
不過是明瞭他的不喜,少往上頭湊罷了。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莫驚春已經過早明白這個道理。
不過這一回東宮上課,倒是撐過半個時辰。
歇息時,太子殿下靠在椅背,黑眸一瞬不瞬地盯著莫驚春,他僅僅只坐著,存在感便十分分明,讓人忽略不得。
莫驚春如坐針氈,眉頭微蹙,總覺得不適。
今日東宮的諸多行為都透著詭異,不管是上課還是如今這姿態,都讓他很不自在。
太子的嗓音透著幾分強勢,「莫廣生將軍半月前擊退東突十萬大軍,搶回了數年前我朝丟失的邊城。夫子可收到訊息了?」
莫廣生是莫驚春的兄長。
這樣的軍機大事,定然直接傳送皇帝案頭,就連莫驚春,也只能在朝野得知。而後再等父兄不知何時會送給老夫人的書信,寥寥提上幾句。
今日朝會已結,並未提及。
如今不過兩個時辰,太子殿下便言此事,定然是在這中途送來的機密訊息。這樣緊迫的時間,東宮卻知曉得一清二楚,足以說明皇帝待太子的親厚與信任。
莫驚春斂下眼,平靜說道:「臣不知,多謝殿下告知。」他心下鬆了口氣,隱約摸到了太子這一回前來的緣由。
莫廣生比莫驚春大了四歲,在還未投身軍伍時,他是大皇子的侍讀。
東宮為嫡,卻非長子。
行六。
莫廣生儘管與大皇子已經多年未見,可這曾經的侍讀身份,就讓人在談論起莫家的時候,隱約將其列在大皇子麾下。只不過因著前兩年皇帝將莫驚春支到東宮身旁,才讓這樣的風言風語壓下許多。
永寧帝的制衡之道用得極妙,東宮的反應卻也不慢。
今日不過是一場敲打。
莫驚春明確了這一場詭異的來訪,便做足姿態。只要露出服從的姿態,此事便容易過去。畢竟莫廣生再如何驍勇善戰,也與莫驚春關係不大,便說了幾句場面上的話。
他說話時,太子正在觀察他。
東宮不在乎身旁的人美與醜,卻最厭煩循規蹈矩,只會唸叨經典的朽木疙瘩。尤其是莫驚春那肅穆謙卑的神情,彷彿渾身上下都套在牢籠中,透著枯萎的死氣,沒有半點鮮活。
可今日的莫驚春卻有哪裡不同。
太子睨了眼莫驚春,定定瞧著莫驚春泛紅的眼角,眼底是濃黑詭譎,「夫子今日,倒是比往日多了幾分艷麗。」
莫驚春一驚,「艷麗」這詞冠在男子身上,多了幾分褻玩羞辱的意味。
「殿下,還望您自持身份,莫說這等汙穢詞語。」莫驚春猛然起身,木著臉色雙手交叉高舉齊眉,重重落下行了大禮。
此舉是勸諫,更是太傅應有之本分。
只是莫驚春動作激烈之餘,布料因此重重擦上胸前的面板,痠痛之餘竄過的詭異感覺,敏感得他身子一抖。
他硬是忍下幾乎脫口而出的驚顫。
那潮濕感……
怎麼回事?
突如其來的刺激讓莫驚春心下驚慌,不僅是眼角,就連耳根都紅得發脹,一突一突的心跳聒噪得幾乎難以聽清東宮的嗓音,只隱約聽到後半句,「……孤就先行退下了。」那本是作為學生該有的謙卑話語,卻是戲謔而傲慢。
東宮離開,帶走了門外守著的一眾宮人。
莫驚春隱忍地坐在座椅上,眼下正是冬日,朝服的厚度足以擋住一切不得體。可他惶恐不已,不知胸口發生何事,卻又莫名羞恥,壓根不敢讓人發覺。
在宮中任何出格的事情都格外惹眼,他得強行忍到離宮。
方為上策。
莫驚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