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頁(第1/2 頁)
溫宣魚聞言捧了糰子,給它擦被雪水打濕的腳:「商賈之子非他自己能決定。若是以出生和血脈來斷貴賤,那大部分人也不必活了。」
小令聽了這話,目光灼灼看向溫宣魚:「小姐說得好。」
這回送來的布料額外還送了一份給溫家兩位公子,溫偉看了布料,裡面還配著一罐上好的茶葉,送來的小廝一五一十轉達了自家公子的歉意和和好的意向,讓溫偉一頭霧水。然後又將東西原數奉還,無功不受祿。
韓勝又幾次在外向溫偉示好,連溫偉都忍不住去想家中關於韓勝看上溫宣珠的傳聞,只是這韓勝若是有意於溫宣珠,那他可實在幫不了什麼忙。
韓勝沿著這個思路此番一想,心裡忽的想到自己那另一個妹妹。
年近及笄的溫宣魚雖懵懂,但若從男子的角度來看,她的姿容已在溫宣珠之上,且她性情溫馴可人。
然後又叫過小令來問情況,聽到曾經在送料時偶遇一次,頓時心中明白,這回小令也懂了,頓時惱了:「好傢夥,竟然挖牆腳到我們身上來了。」
溫偉沒去糾正她關於「我們」的措辭,只覺不妥,其後更加迴避韓勝。
而氣惱的小令立刻一回去,就立刻歪歪扭扭專門給孟沛寫了一封信。
孟大人說過,大事必須第一時間報告。
——關於小姐的樣樣都無小事。
只是她學字時間不長,有些字不會,只能用畫圖代替。
比如,韓勝對小姐起了賊心思的賊。賊字不會寫,就畫了個蒙面的帶包裹的。
轉眼便到了宴請前兩日。
本是小宴,但大娘子這幾天早早便起來,將管事婆子和廚房的人又叫道前面,一一核對問話,安排確認再三。
溫宣珠早就提前打扮得端莊雅麗而又俏皮,換了一身又一身的好衣裳。
溫宣魚見此陣仗,讓桂嬤嬤私下在婆子中一問,才知道這回竟然來了兩位貴客。
一位是萬淼,一位是慕容鈞。
一時之間,溫宣魚竟然不知道該有個什麼表情。
他們自然是不認識她的。
但溫宣魚不想賭,也壓根就不想見這兩人。
所以在當晚,明明知道葵水按日子即將到來,她咬牙喝了一碗新化的雪水。
果不其然,第二日不過辰時,肚子就開始痛,然後越來越痛,她渾身冷汗,面色發白,哪裡還能外出。
小令急的不行,便是溫宣魚安慰她自己葵水來時就是這樣,小令還是忍不住。
「看看大夫吧。」她急。
溫宣魚搖頭,虛弱道:「睡一覺就好了。」
「小姐已經睡了兩覺了。」
她終於忍不住,站起來,嗓子沙啞:「不行,我這就去給小姐請大夫。我姨就是肚子痛流血死的。」
溫宣魚已經沒力氣給她解釋,她姨娘那個叫小產。
小令出了門,今日外面沒有雪,殘雪未化,她本想抄近路,走過穿堂,隱隱便看見前面中堂中杯盞交錯之聲。
一個月白織錦的男人坐在主位,他的容貌俊美,帶著世家子弟的矜貴,一雙墨色眼眸帶著幾分高位者的漠然,正面無表情聽著旁邊人說話。
他的旁邊則是小姐那日遇到的慕容鈞,他一身玄色暗紋錦衣,交衽滾著雪白毛鋒,一雙似笑非笑的眼睛,帶著陰柔的美,正舉杯說著什麼。
溫家三父子都在下首陪坐,溫偉一貫的沉默,而溫二和溫瑾就激動得像兩個剛剛得了瓜的猹。
小令心裡暗暗鄙夷。
就在這時,那慕容鈞忽然說了什麼,站了起來,看向了她的位置。
小令不知為何,心裡微緊,立刻低頭快速向外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