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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的比唱的好聽,她知道溫家為什麼要帶她回去,她也知道他們想要什麼。
她站定,聲音微顫,卻一步也沒移開:「你們上前一步試試。」步搖的尖頭扎進柔軟的脖頸,一顆血珠冒了出來。
溫通心下驚住,抬手示意暫時勿要靠近。
他臉上的山羊鬍子抖了抖:「小姐,您何必為難小的呢。今天無論如何,都是要將您帶回去的。」
溫宣魚看著面前這張臉,這個從底層拔擢起來的管家可不是盞省油的燈,而現在莫家只有她能擋在前面。不能怕。她柔軟的胸腔疊生著陌生的情緒。
「不知我那位沒見面的父親,是叫管家帶我屍體還是帶我的人回去?」她慢慢問。
溫管家聞言笑不出來了。
「我想和您單獨談談。」她再說。
溫通看了她一會,揮揮手指,婆子和差役們退到外面。
然後院門也關上了。
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溫通倒是個實在人,並不避諱,說話條理分明。
「小姐不要奇怪我怎麼知道。當年青姨娘病重,我是府裡莊子的長隨,便是我通知的莫朗兄弟。」
「那時候小姐你身體弱,幾乎要夭折,又沒有人接回府去,莫朗兄弟帶走你自然是為了青姨娘兄妹情深一片好心。」
「然此一時彼一時。紙不包不住火,雪裡埋不了人。二老爺現在想起小姐你,到了這個坡,就得唱新的歌。莫朗兄弟沒有手續也沒有資格,一告一個準。現在的緝捕文書就在江縣令那裡,若是小姐配合,也許還能不差人直接去金陵拿人。」
「小姐被養育了這麼些年,也是個有氣性的。但小姐當也知道天下沒有不是的父母,便是二老爺曾疏漏了你,但現在想起了,小姐便是侯府的小姐。胳膊擰不過大腿,若是一味再為外人說話做事,只是讓我們這些下面的人難做,最後傷了小姐您和您在意的人的和氣是不是。」
「我瞧著那位夫人現在身上也有幾個月。實在受不得嚇。」
管家說的她都知道,如果嚴格追究,舅舅的拐帶之罪是跑不了的,按律最低流徙一千里,而舅母現在的身體和小莫遠更是根本經不起折騰。
溫通最後再笑:「況且青姨娘畢竟生養了小姐,小姐就真的不想回去看一看她生活的地方嗎?青姨娘走之前最記掛的可就是小姐。」
溫宣魚目光微動,轉頭看了一眼窗外,管家順著她的目光看出去,又摸了摸自己的鬍子。
「小姐可是在等那位小孟公子?巧了,今日正好金淮團練使路過,江縣令請了他一同宴飲,怕是來不了了。」
一切都提前了。
但一切還是一一發生了。
命運的齒輪一旦啟動,就再也不會停下。
就像是曾經的僥倖,突然被打敗,一直的讖語忽然成真,雖然惶惑,但內心深處是知道的,早晚都會來的,只是這一次——
她脖上的手沒動,看著面前的溫通,垂下的眼睫掀起,道:「要好好和管家回去,可以。但我有兩個條件。」
溫管家笑,恭敬垂眸:「聽小姐吩咐。」
房間門開啟了,溫宣魚放下了手裡的髮簪,和溫管家一前一後走了出來。
圍觀的人群都被驅散了。
溫宣魚在莫氏身前拜了拜,看著又驚又怒又恐懼的莫氏,她一手扶住舅母的手,另一手伸手輕輕摸了摸莫氏的肚子:「阿孃,記得我給你說的,東西都要放好,照顧好自己,等舅舅回來,莫要著急,都是一場誤會,沒事的。」她在放好兩個字上咬了咬,用手捏了捏莫氏的無名指,又輕輕搖了搖頭。
她又走到莫遠面前,小莫遠早就抽抽噎噎,因為之前掙扎踢打被差役打了兩個屁-股,哭得臉紅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