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逃出所路遇好人 吃熱餅久違幸福(第1/2 頁)
分層的天空裡,銀色游龍般的閃電,隱隱閃現環繞,讓跌跌撞撞,剛到這片天空下,偶然抬頭的精瘦大男孩,心裡有些發怵。
在那個封閉的研究所,呆了不少時日,本就需要修剪的頭髮,早就超過了眉毛,開始阻礙視線,尤其是被大雨淋溼之後,三三兩兩,很不規則地結塊在一起,走幾步就總能戳到眼睛,讓他不由得要眯著眼睛前行,實在受不了了,便總用手去揉。
他很聰明,也很幸運,在出逃的最後一刻,順走了一件掛起的,無人問津的黑色雨衣,讓他得以在滂沱大雨中走上那麼一段,找到一個棲身之所,也就他一向熟悉的橋洞。
如今雨也不下了,天也逐漸發亮了,他們這些原本寄生在橋洞地下的暗夜生物,見不得白天的陽光,作為習慣,他當然要挪地方,也為了填飽肚子。
可惜他走的還是不算早,橋面上,那每天固定凌晨四點出現的刷拉刷拉,刮過橋面的巨大聲響,打破了清晨的寧靜,帶著第一縷鮮活。
他知道這是城市裡,生活在底層的勞動者已經還是幹活了,起的比雞早,到手十分微薄的收入,依舊時不時遭受不明的白眼,風吹日曬的,日子一樣苦。
再想想自己,風餐露宿,食不果腹,沒有身份,是黑戶,怕是連這樣一份正經工作都輪不到,現在去小餐館做小時工,都要身份證件,他卻根本拿不出來。
悲哀是悲哀者始終籠罩在心頭的悲涼。
來不及多傷感,他鑽出這個時不時還有積水下滲的橋洞,步履蹣跚,深一腳淺一腳,因為鞋內的積水,每走一步,都能發出不好聽的“噗嗤”。
他同那座大橋背道而行,漸行漸遠,直到聽見橋上有人在喊:“小夥子,小夥子!”
尚還空無一人的街頭,應該只有他跟橋上那個孤獨執大掃把的環衛工兩個人。
他緩緩轉過身,果然,那個在橋上攀著橋頭的人,正眼光灼灼望著他。
“您,叫我?”
他抬手,不可思議地指向自己,確認。
“小夥子,我認識你,你總是一個人睡在這座橋的橋洞下面,然後天剛亮就走,是不是呀?”
他滄桑的臉上,十分憨厚,黑黝黝的臉龐燻著微紅,有些不善社交的靦腆,很友好。
他從研究室逃出來之後,就一直緊繃著的神經,在這一刻,一下子鬆了下來,也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沒那麼頹喪,難以靠近。
他甚至向前一步,脫下頭上黑乎乎的帽子,揚起臉,有了進一步攀談的願望。
他打心底裡覺得,這個樸實的大叔,讓他嚐到了久違的溫暖。
就像他剛開始流浪,遇到的那個收廢品,帶著三條流浪貓狗的爺爺。
“你,你今天沒帶鋪蓋麼?哦,對了,我家老婆子早上起來給我烙了兩張大餅,我揣在懷裡,還熱乎著,你要不要來一張,可好吃哩!”
“我……”
他有些猶豫,道德感讓他覺得拿同樣很不容易之人的東西,有些難堪,窘迫的境遇,又讓他很想不要臉的伸手去接。
“哎呀,你就拿著吧,也不是啥值錢的玩意,能填一頓肚子!”
“不,不用……”
橋上跟橋下的距離並不算多遠,這大叔,見他的猶豫不是嫌棄,興沖沖一路小跑到橋下,快到他面前時,拉開自己最外層的工作服,從自己的那一件洗的發白的老舊開衫裡,像捧出一件稀世珍寶一般,吧那個透明塑膠袋給拿出來,一開啟就是屬於剛出鍋糧食的香氣,讓人食指大動。
“別客氣,我老婆子的手藝,真的不錯,香的很!”
說著話,這大叔撕下一塊就塞進嘴裡,上下嚼得口齒夾香。
他愣了愣,看著對面溢位的辛福感,有些動容,